在冷战时期,美国曾向前苏联派出大量特务飞机以刺探军情和国情,其中不少遭到前苏联的防空弹反击,多达数百的特务飞行员失踪。这些飞行员去了哪里?他们的下落一向成为世界之谜。直到1993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记者在莫斯科采访,其中一些飞行员失踪之谜才初现端倪。
1950年4月18日,由美国人杰克·福特驾驶的“狂龟”号PB4Y -2特务飞机在拉脱维亚海岸被前苏联空军圣·鲍里斯驾驶“苏LA-11”战斗机击落。15发炮弹向“狂龟”号击去,“狂龟”号拖着黑烟栽进云层。之后,英国水师、瑞典水师均发现“狂龟”号的飞机碎片,却未发现一具尸体。杰克·福特和其他9名机组人员是死是活,几十年来一向不得而知。
1993年3月,《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记者从莫斯科得到了关于此次飞行的报道后,此事才初现端倪。
这些报道透露,鲍里斯是在受到攻击时才向“狂龟”号开炮的,交兵发生在11000米高空,因为未带供氧设备的“狂龟”号在10000米以上高空无法持续多久,便败下阵来。另有报道说,“狂龟”号有8名机组人员在世,他们现被关押在监狱里。1956年4月美国驻苏大使馆给苏联外交部递交过一份备忘录,其中这样写道:我国政府获悉,美制PB4Y-2在波罗的海上空被击落,其中至少有一名飞行员现被关押在塔什附近的聚集营里,据说正被以特务罪受审,我方希望与之接洽。种种迹象表明,“狂龟”号机组人员很有可能跳伞后被俘,之后被关押在俄罗斯的某座监狱里。
近半个世纪的冷战期间,美国到底向前苏联领空派出过多少特务飞机,美苏双方都从未有过公开而完整的披露。1992年秋天,一位叫作布鲁斯·桑德森的人专程赶到莫斯科寻找他的父亲(father),其父华伦于1953年4月29日驾驶RB-50轰炸机在日本上空失踪,至今音讯全无。是死是活,无从知晓。桑德森在莫斯科碰到了《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驻俄记者斯坦宁,两人决定携手调查此事。从一大堆被封三十多年的材料中,他们惊奇地发现,与华伦有着同样遭遇的绝非一人,冷战期间美国中心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美国水师和空军曾先后向前苏联派出过大量纯属侵略性的侦察飞机,目的是“摸清苏联空防力量的布置”和“主要工业设施”的方位。其时历经数十春秋,其范围远大、数量之多着实令人吃惊。
据已经掌握的材料,在上个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美国对前苏联的特务飞行中仅被击落的飞机就达31架,252名飞行员在空中被击落,其中至少有24人丧命,生还者只有90人,共余138人下落不明。事实上,失踪的正确数字恐怕远远不止这些,因为有新闻证明,1958年曾有两架联合特务飞机在里海上空被苏联飞机击落,至今未发现官方有任何有关的记录。根据粗略估计,仅50年代,美国向前苏联和其他国家派出的特务飞行多达2万架次,而其间在国境线上空越过国际规定的3英里普戒区的所谓“骚扰性飞行”多得无法统计。
在诸多美国侦察机被歼事件中,最具有轰动性的要数U-2高空侦察机被毁一事。这个被称作“U-2惨案”的事件发生在冷战低潮时期的1960年5月1日,赫鲁晓夫称之为“打破美苏蜜月的事件”。
1960年“国际劳动节”这天,美国人格雷·帕沃斯驾驶他的U-2高空侦察机飞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上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街面上庆祝节日的人群。帕沃斯心里格外高兴,因为躲过了苏联防空雷达。一旦受到攻击,他还可以拉入高空。苏联事先的防空炮火无法打到万米以上的高空。他悠然自得地拿起相机尽情地拍摄着每一个可疑的目标。几分钟过后,帕沃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觉得机身一颠,接着发现自己的飞机尾翼冒出了黑烟,他这才意识到飞机中了弹。机身在下沉,跳伞!帕沃斯落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郊外的农田里。他的飞机在附近一片树林(wood)里摔得粉碎。据苏联媒体后称.U-2是被苏军的5-75防空导弹所击落。
随后,帕沃斯被克格勃送到莫斯科的军事法庭,人赃俱在,他以特务罪被公审和判决。不过帕沃斯在监狱里并未呆多久,他很快被互换返国。之后,帕沃斯还就这段经历写了一本书,这在美国引起一场小小的轰动,华盛顿也因此感到难堪。
家属疑窦丛生
“U-2惨案”发生后,美国向前苏联派遣特务飞机的运动有增无减。甚至在约翰·肯尼迪总统被刺后的几小时内,五角大楼和中心情报局还向全世界闪电般派出特务侦察机数十架,以便严密谛视可能发生针对美国的挑衅,尤其是前苏联。
直到之后几十年,美国公开承认的特务飞行只有U-2侦察机这一次。帕沃斯机毁人未亡,并在世回到了美国,这不能不引起人们对其他飞行运动中失踪飞行员下落的嫌疑。
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和美国广播公司的联合报道,许多有案可查的特务飞行中,失踪飞行员可能仍活在人世,至少能证明有人在被击落时并没有死。
1952年6月13日,美国RB-29战斗侦察机在日本海上空被击落,飞机残骸被打捞上来,但12名机组人员却未能见到踪影。到1953年春天,有报道说一位日本战俘在前苏联卡巴罗夫斯克的劳改农场见到过10或12名美国飞行员。稍后,美国情报官员得到新闻说:“RB-29飞机上的一名飞行员于1953年10月在迈加丹附近的一家苏军医院接受治疗。”
1953年9月29日,美军RB-50侦察机在东北亚上空被击落,罗克是唯一幸存的机组人员。1955年12月,他从一份空军情报上得知一位日本战俘在1952年底从中国被遣返日本,而据这个日本战俘回忆,他被关在苏联INTA-1号聚集营时曾见过一位“高加索”犯人,此人身高约1米70,头发褐色,年龄在25岁左右,黑眼睛,鼻子很矮。转到另一所聚集营,这位日本战俘又听说那个“高加索”犯人是个美国飞行员。尽管细节上有些模糊,但日本战犯所描述的“高加索”人极像RB - 50飞机上的华伦·桑德森,即前文所提到的赴莫斯科的布鲁斯·桑德森之父。
在美国国内,因为直接派出特务飞机的联邦调查局、中心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等部门几十年来一向守口如瓶、秘而不宣,失踪飞行员的家属只知道自己亲人已经“为国捐躯”,他们相信丈夫或儿子从飞机消逝在云层之际便在人世间销声匿迹了。然而,1992年炎天,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亲口透露了前苏联于50年代曾俘获在其领空执行特务义务的12名美国飞行员。叶利钦的声明仿佛一声炸雷把他们从恶梦中惊醒,曾经有过的希望重新在心头燃起,从未有过的被诳骗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我只知道他是去执行一次天气视察义务,没想到一去不转头。当官的只对我们说飞机失事了,尸体无法找到。”露丝·海勒的丈夫在RB-29上被苏军击落,她至今才知道丈夫是侵略他国而被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