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浪潮一会儿涌上海滩,把白色的水泡缀成的花边镶在海岸上;一会儿又退下,在海滩上留下五光十色的贝壳。马乔乔追着浪潮往返地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看见一个大海螺搁浅在海滩上,便弯着腰把它拾了起来。
大海螺壳是空的,里面盛满了水。马乔乔正要把水倒掉,发现里面有一尾洋火梗那么小的鱼儿躲躲藏藏。
“爸爸——”马乔乔兴奋地捧着大海螺向爸爸跑去,“快看,里面有一尾小鱼!”
小鱼浮出水面,看了一眼马乔乔,又沉到水里去了。
“放它回大海去吧!”爸爸说。
“不,我要把它带回我们山区去,让我的小同伴看一看海里的鱼。”马乔乔双眼放射出神往的光芒。
“你能养活它吗?它又怎能离开大海呢?”
“能,一定能!”马乔乔保持。
5
小美人鱼长得像大电筒一样粗壮了,也长得更漂亮了。它跳出竹篱笆,在水库里遨游。“这水库好大呀,真像个海,可惜不像大海那样汹涌澎湃。”她自言自语地说。
水库里的鱼都聚集在小美人鱼周围,好奇地浏览着她鲜艳的容貌、婀娜的身姿和潇洒的游泳姿势。
几尾红鲤鱼(carp)自动对她说:“小美人鱼,我们带你到水库四周看一看,好吗?”
小美人鱼天真地说:“好呀!”
红鲤鱼在前头开路,鲢鱼(chub)、青鱼(herring)、鲫鱼(crucian)等鱼儿簇拥在小美人鱼四周,像一支浩浩荡荡的旅行大军,在大水库漫游。
小美人鱼心里暖乎乎的,心想:“山区的同伴真是热心肠,又好客,对我一点儿也不见外。”
“悦目吗?”红鲤鱼问。
“青山,绿水,蓝天空上有小鸟飞,水面上有野鸭,这里的景致真美!”小美人鱼赞道。
“小美人鱼,我们歇会儿吧!”红鲤鱼说。
鲢鱼提议:“我们表演些节目给小美人鱼看,好吗?”
鱼儿们自发地跳起了水上舞蹈、格式跳水,还表演了水上整体操呢!小美人鱼看得不时哈哈大笑。
太阳下山的时候,鱼儿们把小美人鱼送回她的寓所,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歇息的地方。
小美人鱼抬头看见马乔乔已经早早地在她的寓所上面等她了。
“玩得痛快吗?”马乔乔笑着问。
小美人鱼兴奋地说:“好极了!”
“你累了,早点歇息吧!”马乔乔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着小美人鱼,说,“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小美人鱼看着马乔乔的背影,突然之间想:马乔乔多像我的妈妈啊!妈妈,你现在想我吗?许多天没见了,你一定惦记取我。妈妈,我要回去看一看你。我一分钟也不能等了,我想妈妈。我要通知马乔乔,可是,他会让我走吗?依然让我回到大海以后再通知他吧!
借着明晃晃的月色,小美人鱼从大水库的排洪闸里钻了出去,沿着小河顺流而下┄┄
6
黎明时分,马乔乔兴冲冲地来到大水库,在小美人鱼的篱笆住所里张望了许久。不见了她的踪影,马乔乔焦虑地通过转话器与小美人鱼联络:“小美人鱼,小美人鱼,请回答我,你在哪里?”
没有回答。
马乔乔在大水库边等了整整一天,没有一点儿新闻。整个大水库的鱼儿也到处寻找,也不见小美人鱼的踪影。
“大海来的朋友去了哪里呢?”成为所有鱼儿心中的疑问。
已经游到大河里的小美人鱼,其实已经收到了马乔乔的寻呼信号,但她故意不回答,她怕马乔乔知道她在那里,会不顾一切地追来。她强忍着辨别的痛苦,持续向大海的方向游去。
经历了漫长的路程,忍受了不少的磨难,这天,小美人鱼终于回到了大海。她又听到了熟悉的海涛声,她又能享受大浪颠簸的快乐了!
她在大海里迅速地游着,回到了家,看见了妈妈。妈妈见孩子返来了,紧紧地拥抱着她,小美人鱼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在全身荡漾,她紧偎着妈妈流出了眼泪。
“妈妈——”小美人鱼吸吮着妈妈的奶水。
“孩子,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妈妈到处找你啊!”
“我去了山区水库。是一个叫马乔乔的小男孩带我去的。”
“他一定是个爱恶作剧的顽皮小孩。”
“不,他很喜欢我,他还跟我安上了转话器呢。”
就在这时,马乔乔又发来了信号:“小美人鱼,小美人鱼,请回答我,请回答我┄┄”
小美人鱼迫不及待地回答:“我是小美人鱼。你好,马乔乔!”
马乔乔火急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回到了大海,在我妈妈身边。”
“你怎么不跟我告别就走了?”马乔乔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我怕你惆怅。”
“返来吧,小美人鱼,我想念你!”马乔乔的语调里搀杂着泪水。
“我┄┄”
美人鱼妈妈说:“孩子,你通知那个马乔乔,说你不回去了。”
小美人鱼对着转话器流着泪,她没有说这句话,她说不出。
7
小美人鱼在大海的度量里迅速长大,雪白的长发上缀着一簇簇闪闪发亮的珍珠,鲜艳的脸庞比妈妈年青时更迷人,圆润曲线的上身、恰如其分的丰满、强健灵活的尾巴,更显出她无限的风采。
她自由安闲地过着海上生活,但心里总有许多悬念。她忘不了马乔乔,忘不了那些热情友善的水库朋友,她不止一次做梦飞回了大水库。
思念马乔乔和水库的日日夜夜,竟使小美人鱼变得有点忧伤。原以为回到大海,回到妈妈身边,便会变成快乐仙子,现在,却显明感到离不开山区真挚的朋友们。她想:真的,有些朋友就像过眼烟云,过后就忘了;有些朋友却刻骨铭心,叫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飞翔的梦险些出现在她每个难于入眠的夜晚,“我要飞!我要快快飞去!”她的心思一个劲地想着飞,飞!她身上的血像浪涛一样向身体两边冲激。她感到两胁一阵阵地疼痛、膨胀,像有一种强烈的放射线在牵动自己的神经和肌肉。这是一个令她终生难忘的夜晚,她冒了一次又一次热汗,仿佛自己在痛苦的挣扎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