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下午,公主让她的所有女佣们都睡着了。在房间里徒劳地自己玩了一会儿后,她溜出房子来到了大花园里,漫步在她喜爱的僻静处和角落里,感到十分安全,因为看不到一个人影。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转过一个角落时,她惊讶地停了下来,因为在她面前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匆忙之中,她差点被他绊倒。但是他就在那儿,一个青年须眉,晒黑的皮肤,带着旅途的风尘,穿着国王卫兵的军官制服。这位可爱的公主的为数不多的瑕玷之一就是有极强烈的好奇心。她的生活是那么的悠闲,所以她有充足的时间对一切感到好奇。
在这位年轻人的头巾的一个折缝里可以隐约约约地看见一封信的信角!她想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是给谁的信!她把面纱拉近了一点点,偷偷地踮着脚尖走已往,抓住了那封信的一角。然后,她拉了一点点,又拉了一点点,一个大的封印映入眼帘,她看出来那是她父亲(father)的。一看到封印,她停了一分钟,有点为自己正在做的事儿感到怕羞。但是她抗拒不了拿一封不是写给她的信的乐趣,一转眼信已经在她手上了。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想到来了,如果弄丢了这封信,这位可怜的军官就会被处死。冒着一切危险,她必须把信再放回去。但是这不轻易做,而且,她手上的信使她备受煎熬,她非常想看这封信,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她搜检了一下封印。因为暴露在火热的太阳下面,密封已经变黏了。稍微一用力,密封就和文件合并了。信打开了,她读到了信!信上写的内容是:
“马上将带这封信来的信差秘密地斩首!不要多问。”
女孩儿的脸变得苍白。太不像话了!她想。她不能让像这么英俊的一位年轻人被斩首,但是眼下该如何避免这件事还不清楚。一定要想个办法,她希望自己被锁在一个没有人能够打断她思考的地方,在花园里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于是她静静地爬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马上让带这封信来的信差和公主公开成亲。不要多问。”她还巧妙地把原信上的封蜡取下来,把它们贴到这封信上,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看出来这封信曾经被打开过,除非他搜检得特别仔细。然后,她偷偷地溜回到年轻的军官还在熟睡的地方,因为畏惧和激动而浑身哆嗦个不停。她把信塞进了他头巾的折缝里,赶忙回到了她的房间。一切都做好啦!
下午的晚些时候,努穆罕默德醒来了,确信那封宝贵的密件还安然无恙后,他去拜见总督。他一被引进到总督的面前,就从头巾里拿出那封信,按照命令交到了总督的手上。看了信后,总督毫无疑问地感到有些吃惊;但是信中通知他“不要多问”,而且他知道如何遵守命令。他派人喊来他的夫人,通知她马上打扮好公主,为她做好结婚的预备。
“太谬妄了!”他的夫人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国王的命令。”他回答说。“去吧,照我说的去做。信上说‘马上’,而且‘不要多问’。因此,婚礼必须明天晚上举行。”
他夫人的百般反对都无济于事,她争辩得越厉害,她丈夫就越是铁定了心。“我知道如何遵守命令,”他说,“这些就和我脸上的鼻子一样再显明不过了!”于是,他们传唤来了公主,让他们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她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儿;接下来,努穆罕默德被告知了婚事,他吓了一大跳,但是,当然对于这一伟大的、意外的荣誉他感到很高兴,他认为这所有都是国王为他做的。接下来,整个城堡都轰动了;当新闻在镇上传开,整个镇也轰动了起来。大家到处奔跑,试图一会儿把所有的事儿办完;在这所有的忙乱之中,老总督镇静万分地四处张罗,咕哝着“遵守命令”之类的话。
于是为了庆祝婚礼,城堡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士兵的军营里也举行了一场宴会,整个城镇和鲜艳的花园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一向到死都会在谈论这件事儿。
第二天,总督打发公主和她的新郎去见国王,带着一队骑兵,盛装打扮。在他们之前,他派了一名骑马的信差,带着一封有关这桩婚事的信去见国王。
当国王收到总督的信后,他的脸涨得通红,大家都觉得他即将中风了。他们都非常焦虑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冲了出去,把自己锁在了一个房间里。他在房间里狂蹦乱跳,大声地咆哮,一向到他累了。接着,过了一会儿后,他开始想他最好顺水推舟,国王非常有把握那封信是公主的笔迹。他喜爱他的闺女(daughter),尽管她在他看来显示得很糟糕,但他不希望砍下她的头,他也不希望人民知道真相,因为那样会使他显得很愚蠢。现实上,越考虑这件事儿,他就越觉得对这件事儿抱有乐观的态度才是明智的,让人民认为真的是他自己愿意促成这桩婚事的。
于是,当这对年轻夫妇来到时,国王隆重地接待了他们,给了他的女婿一个省去治理。努穆罕默德很快就证明了他是一位有能力的、受人尊敬的总督,正如他是一名勇敢的士兵一样。当老国王去世后,他承当王位当上了国王,长期而又幸福地统治着整个王国。
努穆罕默德的老妈妈在她儿子的宫殿里生活了好长的时间,最终安详地离世而去。公主——他的妻子——尽管她用战略赢得了丈夫,她发现她不能对他用战略,因此她从来就没有尝试过,而是忙着教育她的孩子、管束她的佣人们。至于那位老隐士嘛,再都没有发现过他的踪迹;但是山洞还在那儿,一向到明天在它的前面都堆满了厚厚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