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现代周朝的时候,有个天子叫周穆王,他特别喜欢玩耍作乐和到处巡游。
那时,从西方一个很远的国度,来了一个很会变戏法的人,人称“化人”。这化人本事很高。他跳进火里却不伤毛发,他会跃上高空站立云端,能将一座城市从东方搬到西方,还会轻松自如地穿墙进壁等等。穆王简直将他看做是天神下凡,对他是言听计从,照顾得非常殷勤。
有一日,化人邀请穆王到他那里去玩玩,穆王便拉着他的衣袖,腾空上升,到了半天云里,进到了化人住居的宫殿。这一下,穆王真是大开眼界了。这里的宫殿富丽堂皇,庄严灿烂,到处镶嵌着珍珠和美玉。穆王在这里所受的款待,无论是眼睛里看的、耳中听的,嘴里尝的,绝非人间所有。之后,化人又请穆王另到一处,只见各种各样鲜艳的光影和绚丽夺目的色彩,把眼睛都炫耀花了;又听见各种各样悦耳动听的音乐,把心里都震荡得迷乱,陶醉了。穆王被所见所闻弄得心猿意马,便不敢久留,请求化人带他回去。化人用手将穆王轻轻一推,穆王便从半空中坠落下来,猛地醒了。噢,原来穆王还好端端地坐在殿上,左右一切如故。穆王心中新鲜,便问左右的人:刚才自己到哪里去了?左右的人回说:“并没到哪里去,只是打了一个迷糊。这时,旁边坐着的化人开口了:“我和王上只是去神游了一番。根本无需身体动弹哪!”这一下,穆王尝到了神游的甜头,不由游兴大发,心想神游都如此有趣,那真正的游玩更不知有趣多少倍呢!于是,穆王心中也没国事了,也不惦记百姓了,他一心要驾着他那八匹骏马拉的车子,去周游天下。
说起穆王这八匹骏马,可真是来历不凡。它们是有名的御者造父从夸父山上得来的野马(mustang)经过驯养以后献给穆王的。这些野马,原是穆王的祖父定了天下后散放在夸父山的战马的儿女子孙,在野性中还保留着祖先的英武气概。而且,造父不仅善于驾马,还善于养马,这八匹骏马都是他一手调养出来的。它们有的奔跑起来都足不践土,有的比飞鸟还快,有的能夜行千里,有的背上生有翅膀……神奇非凡。造父把这八匹骏马献给穆王过后,穆王就叫人把这些马养在东海岛的龙川附近。那里有一种草,名叫“龙刍”,人们都说:“一株龙刍化为龙驹。”那些骏马吃过过后,更是神奇无比,天下无双了。
周穆王出发去巡游天下了。他叫造父替他驾了八匹骏马拉的车子,带了大帮随从,选定了好日子,出发了。他从北方转到西方,在阳纡山见了水神河伯;在休与山见过性情平和温良的帝台;在昆仑山游览过黄帝的宫殿;在赤乌族接受了赤乌人奉献的美女;在黑水封赏了殷勤接待他的长臂国人……最终,到了大地的西极——崦嵫山,见到了他平日思慕已久的西王母。
甲子这天,是个好日子,周穆王便拿了白色的圭、玄色的璧,另有一些彩色的丝带去献给西王母。第二天是乙丑,也是黄道谷旦。穆王就借西王母的仙境设下筵宴,款待这位西方至高无上的女王。西王母心中高兴,在酒席筵前,唱了一支不用乐器伴奏的歌,那歌道:
白云高高悬在天空上,
山陵的面影自然显现出来。
你我相去,道里悠远,
更阻隔着重重的国土。
愿你身体康健,长生不死,
将来另有再来的一天。
穆王出于恭敬和喜悦,也唱歌附答道:
我回到东方的国土,
定把诸夏好好地治理。
等到万民都平均了,
我又可以再来见你。
要不了三年的时光,
又将回到你的郊野。
宴罢,穆王驾着车子,登上崦嵫山的峰顶,叫人在山上树立了一块大石碑,石碑上简朴刻写了他见西王母的事迹;题额上还刻了几个大字,叫做“西王母之山”。石碑的两旁又种了几棵槐树,穆王也亲自执锸壅上,种了一棵,作为和西王母友谊的怀念。临到辨别之际,西王母也忧伤地赋了一首诗,以表示她对周穆王的惜别之情和期望之意。诗云:
自从我来到西方,
就住在西方的旷野;
老虎(tiger)豹子(leopard)和我同群,
乌鸦(crow)喜鹊(magpie)与我共处。
我守着这一方土地而不迁移,
因为我是中原古帝的闺女(daughter);
只可怜我的那些善良的人民呀,
他们又将和你辨别,不能跟着你去。
乐师吹奏起笙簧,
心魂在音乐遨游;
万民的君主呀,
只有你是上天的瞩望。
这过后,大家才互道珍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周穆王便从崦嵫山直接打道回到了中国。
周穆王遨游天下,眼界开阔,心胸愉快,再加上各国进贡给他的营养宝物,使得他虽然谬妄一生,却也活了一百零五岁,才寿终正寝了。这也可算是出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