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个小姑娘气急败坏地喊道。
天空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夜很黑。
一大片、一大片、一大团、一大团似星星似萤火虫(glowworm)的东西在快速地向远方飞去。
小姑娘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飞翔,追赶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在风中,她的裙子像一朵硕大的菊花在飘扬。
“站住,看你往哪儿跑?”
小姑娘奋力直追,那些大树拦不住她,大石头挡不住她,墙壁也碰不着她的鼻尖。因为她是菊花小巫婆,谁能拦住她呢?
那些似星星似萤火虫的东西,是菊花精灵。菊花小巫婆追的正是它们。
菊花村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引起了菊花村巫婆们的恐慌:许多菊花都很新鲜地不翼而飞,只剩下枝和叶了。菊花村的巫婆们唯一的食物就是菊花呀。如果有一日菊花村的菊花不再盛开,那么所有的巫婆都得饿死。
巫婆奶奶派菊花小巫婆调查菊花精灵跑到哪里去了。菊花小巫婆白天在树叶上睡觉(sleep),夜间四处寻找。巫婆奶奶说过,菊花精灵只在夜间赶路。它们唱歌、跳舞、散步、串门、聊天……一切都是在夜间进行的。
菊花小巫婆找了好多天,终于在这天夜间看到菊花精灵的影子了,她能不高兴、不着急吗?可是,菊花小巫婆使用飞翔术依然追不上菊花精灵。巫婆奶奶说过,菊花精灵平时没有她们飞得快,但一旦精灵们决定要离开,巫婆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它们。所以,菊花小巫婆连眼皮都不敢眨,生怕把这些菊花精灵给追丢了。
菊花小巫婆的喊声,菊花精灵们一定听见了,但它们不会转头的。它们要去找最心爱的人。菊花小巫婆生气地想:“我们是最爱菊花精灵的,难道另有人比我们更爱它们吗?哼,我一定要杀死那个该死的家伙。”
菊花小巫婆不知跨过多少条小溪(brook),走过多少条路,遭过多少种罪,她能不恨那个人吗?眼下,她追到了一座山上。菊花精灵像和菊花小巫婆捉迷藏似的,一圈圈在山上转悠开了。啊,我晓畅了,它们想甩掉我。菊花小巫婆生气地想。转着转着,那些菊花精灵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不见了。噢,我的天哪!菊花小巫婆气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可是巫婆是不能生气的,一生气巫术就会减弱甚至失效。她稳定心神,就像展翅的老鹰(eagle)一样在空中徐徐飞翔,仔细地搜寻菊花精灵的下落。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它们,因为在白天是找不到那些该死的精灵的。
菊花小巫婆沿着大山飞了几十圈,逐步有些累了。她瞅见那儿有一个石磨,就慢慢地下降在上面。她取出一块绣有菊花的手帕,轻轻一抖,那块手帕就变成为一条厚厚的羽绒被。嗯,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然后再持续寻找。可是她的眼睛和脑袋不听她的话,她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之后,她是被一阵歌声吵醒了。
“宝贝,我的宝贝,太阳出来了,你的鲜艳使我心醉。”一个小姑娘手捧着一束菊花,正站在一棵枣树下唱歌。
“你给我闭嘴!”菊花小巫婆尖声叫道。
菊花小巫婆的眼睛都红了,她的眼睛一红,就意味着她要施魔法杀人了,尽管她从未杀过一个人,甚至连一只蚂蚁(ant)都没有杀死过。菊花小巫婆快愁死了,而这个小姑娘却高兴得要死,所以她想杀死这个小姑娘。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她又笑脸可掬了,因为她已经认出来,这个小姑娘正是她要找的人——最爱菊花的人。巫婆奶奶说过,如果杀死这个人,菊花精灵们都会伤心而死的,那么菊花村的巫婆也都得死。菊花小巫婆高兴的另一个原因是,虽然现在她看不到那些菊花精灵,但她敢一定它们就藏在小姑娘的菊花中。不过,她另有一点小小的疑虑:那么多的菊花精灵都会在小姑娘那儿吗?
菊花小巫婆问道:“嗨,你好!你能通知我你的名字吗?”
小姑娘说:“我叫爱菊,你呢?”菊花小巫婆说:“我叫吴菊。你很爱菊花吧?”
爱菊说:“是啊,我请你参观我的花房吧。”
菊花小巫婆正求之不得呢,她想看一看那么多的菊花精灵到底藏在哪里。
爱菊带着菊花小巫婆来到自己的花房,那花房里全是菊花,漂亮极了。可是,菊花小巫婆却有点犹豫了,因为这里菊花虽多,但藏不下那么多菊花精灵的。巫婆奶奶说过,一个菊花里只有一个菊花精灵。
菊花小巫婆问:“整个大山只有你一家人,你寥寂吗?”
爱菊说:“不是一家人,而是我一个人。我所有的亲人都死了。”
菊花小巫婆说:“那你一定很寥寂了。”
爱菊有点伤感,不过她很快又高兴了。爱菊通知小巫婆,她的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父亲(father)、爷爷、父亲都非常喜爱菊花。爱菊喜形于色,但菊花小巫婆心里却充满了怒火。因为爱菊对菊花的爱多一分,菊花村的巫婆就多一分危险。
菊花小巫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顺手拽掉了一朵菊花。咦,新鲜的事儿发生了,那儿又长出了一朵菊花。她再拽,又长出了一朵菊花。她接连拽了六朵,菊花依然一朵朵地冒出来。菊花小巫婆停住了,爱菊通知她,菊花是采不完的。掐掉一朵,还能长出一朵。
哦,天哪!菊花小巫婆尖叫道。怪不得呢,爱菊的菊花里——每一朵都不知藏着多少个菊花精灵。哈哈哈,答案终于找到了。
菊花小巫婆说:“哎,这也太单调了嘛,不如种点别的花。这样吧,你把这里的菊花全给我,我把全世界的花都给你。”
爱菊说:“不,我只爱菊花。”
菊花小巫婆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使爱菊改变念头。菊花小巫婆垂头丧气的,不知怎么办好。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她想出了一个好念头。
菊花小巫婆说:“如果这儿能搬来一些奶奶、阿姨、大姐姐,小妹妹,你不会反对吧?”
菊花高兴地说:“太好啦!这就是我的理想呢。那样的话,她们想要多少菊花,我都会给她们的。”
菊花小巫婆说:“拉钩,不许反悔。”
她们拉了钩,就这么定了。
菊花小巫婆高高兴兴地走了,她一边走,一边想,巫婆奶奶和菊花村的巫婆们会不会赞成呢?这可是一次大迁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