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早晨,忒勒玛科斯回到了伊塔刻。遵照雅典娜的吩咐,他叫水手们先进城去,自己则上岸去找牧猪人。他答应给水手们重赏,并在第二天设便宴招待他们。
“我的孩子哟,”忒俄克吕摩诺斯问忒勒玛科斯,“城里有谁会留我住下呢?我是否可以一向到你母亲的宫殿去?”“如果家里状况很正常,我会请你上宫殿去的。”忒勒玛科斯说,“可是现在求婚人会阻拦你,不让你出来。我的母亲深居内宫,也不会出来。”
他们正说着,一只雄鹰从面前飞过,它的利爪抓住一只鸽子(dove)。预言家忒俄克吕摩诺斯把忒勒玛科斯拉到一旁,凑近他的耳朵,静静地说:“孩子,如果我的调查不错,这便是你们家庭的一种佳兆。别的人永远也不能统治伊塔刻。你们始终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忒勒玛科斯和忒俄克吕摩诺斯辨别前又为他介绍自己可靠的朋友克吕蒂沃斯的儿子庇埃俄斯,在自己回城之前,由他接待这位预言家。
说完,他挥手跟大家告别,步行到乡下去。这时,奥德修斯和牧猪人正在草棚里预备早餐,别的牧人忙着把猪赶出去。他们刚坐下来用早餐,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狗吠声,但不是狂吠,倒像是是在迎接它们的主人。 “一定是个朋友或熟人来看你,”奥德修斯对牧猪人说,“这些狗对陌生人不会是这样的。”
他的话刚说完,他就看见他的儿子忒勒玛科斯站在门口了。牧猪人高兴得连忙放下杯子,朝他的年轻的主人迎上去,并拥抱他,吻着他的手,眼泪也不禁淌下来,像是他的一个亲人死而复生一样。一位年老的父亲(father)看见他的晚生的儿子在外漂流十年重回故土,也不会比牧猪人更高兴的。忒勒玛科斯没有马上出去,直到听仆人说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时,他才把长矛交给牧猪人,走进草棚。
奥德修斯正预备让坐,忒勒玛科斯连忙挥手阻止他,并说:“请坐下,外乡人,欧迈俄斯会给我预备位置的。”
这时,欧迈俄斯用树叶和树枝给年轻的主人铺了一张柔软的座位,并在上面盖了一块羊皮。忒勒玛科斯坐了下来。牧猪人端上烤肉,递上面包,并用木碗斟上酒。三个人坐着就餐时,忒勒玛科斯问迈勒俄斯,面前的外乡人是什么人。牧猪人把奥德修斯自己编造的故事简朴地说了一遍。“现在,” 他结束时说,“他已从忒斯普洛托斯的船上逃了出来,来到这里,我把他交给你,随你去安排他。”
“你的话使我感到为难,”忒勒玛科斯回答说,“在目前的状况下,我怎么保护一个外乡人呢?你依然把他留在这里吧。我将送给他紧身衣和长袍,还送给他一柄长剑,足够的食品,使他不至于增加你和你的同伴的负担。但他决不能被求婚人看见,因为那些人蛮横地待在我的家里,纵然一个有权势的人也对付不了他们。”
奥德修斯,这个外地来的乞丐,却十分不理解。他新鲜地问,这些求婚人怎么敢反对主人的儿子。“是不是人民仇恨你,”他接着问道,“大概你和你的兄弟正在内哄?大概你甘愿别人如此欺侮你?如果我像你一样年轻,而且是奥德修斯的儿子,大概是奥德修斯本人,顺便说一句,奥德修斯是有希望返来的,那么,我宁愿和他们拼命,死在自己的家中,也不愿屈辱地在一旁张望!”
忒勒玛科斯岑寂地说:“亲爱的客人,人民并不恨我;我都没有兄弟,所以都没有兄弟间的争夺,我是家中的独子。可是有许多心怀恶意的男人,从伊塔刻和附近的岛屿涌来向我的母亲求婚。她一向躲避他们,可是他们硬留下来,整日饮宴,赶也赶不走。不久,我的产业就要被他们浪费一空了。” 然后他转身对牧猪人说:“你是我的朋友,像慈父一样,请帮助我吧,请你进城给我的母亲捎个口信,通知她,我在这里。不过要小心,别让任何求婚人知道这件事。”
“我是不是先绕道去找你的祖父拉厄耳忒斯?”欧迈俄斯问,“自从你去了波洛斯,听说他焦虑得不吃不喝,十分悲伤。”“尽管如此,”忒勒玛科斯回答说,“我也不愿你走太远的路,这太费时间。我希望让母亲尽早知道我返来的新闻!”
牧猪人立即穿上鞋子,把鞋束紧,然先手执长矛,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