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黑暗的故事－芬兰

    在遥远的芬兰，有两个王国，它们像白天和黑夜一样完全不同：一个王国叫卡勒瓦拉，是老王卡勒瓦的子孙们的领地；另一个王国位于芬兰的北部，叫波约那，是一个冰雪和白霜掩盖的世界，那里天寒地冻，野兔(hare)、白熊、天鹅(swan)和野鸭都像冰雕雪砌的一般，甚至连人人呼吸的空气也是白颜色的。在卡勒瓦拉王国景像则截然相反，那里河水在河流小溪(brook)中兴奋地歌唱，鲈鱼(perch)、鳟鱼和白斑狗鱼在湖中跳跃，大大小小的岛屿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和冷杉。

    已往有两个兄弟住在卡勒瓦拉，一个是年迈而聪慧的行吟诗人维伊雷明伊伦，另一个是铁匠伊尔马利伦。波约那王国的女王在愤恨卡勒瓦拉王国的同时，对两兄弟也充满了敌意。一有机会，女王就想方设法陷害他们。

    有一日，维伊雷明伊伦用他的板琴自拉自唱，这件乐器是用白色的桦树皮凿成的，琴的弦轴是用橡木做的，一位仙女给了他几根金头发做成为琴弦。他的音乐极其美丽。月亮听了过后，从天空上下来，落在一棵桦树枝上以便仔细倾听。太阳也抛开了天空中的舒适住所，来到松树顶上，让这美丽乐曲的旋律轻轻地摇晃着自己。

    波约那王国的女王露茜发现了他们。这一情景使她气得发疯，妒忌得要死。她决定报复维伊雷明伊伦，于是便将月亮从桦树上拉下来，又抓住松树顶上的太阳，然后把它们带回波约那王国。她将月亮藏在一块岩石下面，将太阳关进一座铁山。纵然这样还不解气，她又把卡勒瓦拉王国所有的人家里的炉火全都偷  走。

    从此以后，卡勒瓦拉王国完全陷入一片阴郁之中，阳光和火光从天空中和房屋里消逝得一干二净。王国的居民迫不得已在既无火又无光的冰霜和阴郁中艰巨地生在世。众神之父乌戈用他的剑在石头上碰出一团火星，然后将火星交给空气女神，请她再造一个太阳和月亮。可惜火种在空中丢掉了，掉到了地上，结果消逝得无影无踪。 

    维伊雷明伊伦和他的兄弟同样生活在阴郁之中。   

  “弟弟，” 兄长行吟诗人说，“让我们去找回那团火星吧，我们不能永远在无光无火的黑夜中生活！”    

    于是，兄弟二人开始上路。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条大河前。他们在河边砍了一棵树，维伊雷明伊伦将大树凿成一条小船，伊尔马利伦又用两根杉树干做成一副浆。他们将小船推进河中，奋力向对岸划去。当船行到河中心时，空气女神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说：“请通知我，地上来的伟人，你们现在去哪里？你们来到这片萧疏的地方找什么？”

  “我们去找光芒。”维伊雷明伊伦回答说。“我们想把天空上掉下来的火星找到。”

  “你们要小心。”女神回答说，“因为，这团火星已经干下不少好事，它掉到图佑里地区的一些茅屋上，烧死了一些小男孩和小女孩儿，还把领主的髯毛烧焦了。然后这团火星穿过野外，销毁了麦田和牧场。之后它又坠入阿鲁湖。但是它造成的乱子还不限于此，它在湖里又销毁了白斑狗鱼的宫殿和鲈鱼的茅屋。为了不让它造成更大的危害，一条鳟鱼便将火团吞进了肚里。哪知火团在鳟鱼肚里还在燃烧，鳟鱼疼得要命，在湖里窜来窜去。鲑鱼(salmon)见此情景，非常可怜它，就将它吞了下去，几分钟过后，火团又在鲑鱼的肚子里烧了起来，鲑鱼疼得要命，同样在湖里四处乱窜，就像神经错乱了一般。鲑鱼碰到了一条白斑狗鱼，白斑狗鱼见状，出于同情，也将它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可这个可恶的火团一向在白斑狗鱼的肚子里燃烧，把它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两兄弟晓畅了一切，于是他们重新划起桨，沿河而下，来到了位于河边的一个大湖———阿鲁湖。他们把船停泊在岸边，用植物的韧皮编织了一幅大渔网。他们将渔网下到湖里，又请邻村的妇女们帮助他们将湖里的鱼赶进网里。他们在湖里的各个角落、在港湾和小岛附近下网，但是连一条白斑狗鱼都没有捕到。湖里的鱼儿纷纷抱怨说，在芬兰再都没有能干的捕鱼手，因为再都没有人能捕到白斑狗鱼。

   “这怎么会！” 维伊雷明伊伦问它们，“为什么芬兰不能有捕鱼妙手。每当一名好渔夫去世时，就会有两个孩子代替他，他们用的渔网比他们的父辈们还要大哩！ ”

    于是，两兄弟找来一粒亚麻种子种在湖边，亚麻在一晚之间就长熟了，两兄弟将亚麻割下来然后浸湿，精梳，再编织成锥形，让妇女们做成一幅大亚麻渔网，两兄弟跳入水中，在湖底布下网。他们捕到了鲈鱼、鲤鱼(carp)和冬穴鱼，但就是捕不到白斑狗鱼。

    这时，大哥维伊雷明伊伦转过身，面对大湖高声喊叫道：

   “威力无边的湖王，请帮帮你们吧！请你拿一根棍子将藏在芦苇丛中和湖底下的鱼都赶出来。请把鱼全赶进我们的网里。”

    湖面上揿起了一层层阴晦的波浪，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湖王出现了。他登上湖岸，砍下一棵大冷杉对两兄弟说：

   “你们是要我对鱼实行恐怖统治，依然只简朴地吓唬他们一下？ ”

   “随您的便，湖王。我们只请求您帮助我们。” 两兄弟回答说。

    于是湖王开始像拿起一根小树枝一样地拿着冷杉的树干在湖里往返驱赶，这时鱼儿都游到了水面。没过多久，鱼网里的水便开始打漩。两兄弟将网拉上湖岸，然后对鱼儿一个又一个地进行搜检。

    维伊雷明伊伦最终找到了那条白斑狗鱼。

  “现在要怎么办呢？” 他问道，样子十分为难。 怎样才能把鱼肚子打开呢？既没有铁手套，都没有石手套，又没有铜手套，我怎么能防护火团啊？” 
    
    他刚说完这番话，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云层中掉下了一把长刀。刀柄是金子的，刀锋是银子的。维伊雷明伊伦用这把刀割开了白斑狗鱼，从腹中取出了一条闪闪发亮的鲑鱼；他又打开鲑鱼的肚子，取出了一条虹鳟；然后他又剖开鳟鱼，从中取出了一个蓝色线团，他抽出线团，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圆球；剥开圆球过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火团。    

    现在，维伊雷明伊伦要找到一种办法以便把火团带回卡勒瓦拉。当他正在考虑怎样做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火团从他手上跳了起来，烧着了他的胡子，又烫着了伊尔马利伦的手和脸，然后便逃到森林(forest)里去了。火团跳到一棵刺柏上，烧着周围的荆棘丛和云杉林，松林，然后又持续朝前窜去。

    维伊雷明伊伦紧紧在前面追赶，最终发现火团滚进了一个发着腐臭味的深渊里。于是，他试图利用火团，说服它跟他一路回去。

  “鲜艳的小火团，回到人间来吧，再不要淘气了。在炉子里你将同火灰一路暖烘烘的。白天你会同桦树柴为伴，高兴地冒着火焰。夜晚你能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你会什么都不缺的，跟我一路走吧！”

    说着说着，他便抓住火团，用一根干前线包好放进一个小铜锅里，然后把它带回到村子里。火团很快就收回劈劈啪啪的爆裂声，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

    这时，伊尔马利伦也用雪、冰和香来治疗他的伤口。伤口一好，他就回到了家里。

    人们重新在家里燃起了炉火，但户外依然是漆黑一团。太阳和月亮依然没有照亮卡勒瓦拉。田地里的麦子结成为冰，人和牲畜在漫长的黑夜间冻得瑟瑟颤抖。人们纷纷去找伊尔马利伦。请他另造一个太阳和月亮。铁匠造出了一个银月亮和金太阳，他将月亮挂在一棵大松树的树梢上，将太阳挂在一棵大冷杉树上。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和太阳和月亮发光，但是他的努力都白费了。因为月亮和太阳都不愿意发光。

    于是维伊雷明伊伦便砍下一棵桤树的树枝丢到地上。根据这些树枝落下的方位，他发现了月亮和太阳被隐藏在什么地方。接着他拿起剑来到波约那王国，击退了波约那王国的武士，到达了钢山脚下。

    到达峰顶过后，他使尽浑身力气敲打，将峰顶敲开了一条裂缝。他从缝隙中望去，发现有两条龙正在争食。于是他把裂缝挖大，跳出来冲向两条龙，砍下了他们的脑袋。在山洞底下，他发现了一个铁门，尽管他用剑猛力敲砸，但铁门异常结实，怎么也砸不开，他只好作罢。

    回到家里以后，他便去找他的弟弟伊尔马利伦，对他说：

“兄弟，请给我打十二把斧头，一串钥匙和几把长矛。然后，我们一路去解救太阳和月亮。”

    伊尔马利伦拿起一把铁锤，使出全身力气在铁砧子上锤打铁块。他打铁的声音传遍四面八方，连波约那王国的女王露茜也听见了。女王感到异常惊讶，于是变成一只灰色的鸢，飞到伊尔马利伦的铁匠铺，落在他的窗前。

    “你在忙什么，铁匠？ 她问道。”

    伊尔马利伦回答说：“我在给残忍的波约那王国的女王打链条。链条打好后，我们要把她捆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迫使她让我们平平安安地生活。 ”

    波约那王国的女王听后十分畏惧。她很快回到自己的国王，立即释放了太阳和月亮。

    当伊尔马利伦从铁匠铺里走出来时，他发现阳光已经普照着大地。他高兴地拥抱着自己的弟弟维伊雷明伊伦。兄弟二人昂起头朝向天空，聪明的老行吟诗人大声地说：

  “接待你，月亮！接待你，太阳！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们了。现在，你们终于像春天的燕子(swallow)一样重新返来了。 ” 

    整个卡勒瓦拉王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野外、牧场和草原又重新披上了绿装，河流和小溪也重新开始欢唱，至于这两位兄弟，他们从此同样地规复了宁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