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顺手牵羊
早上6点多,李知源就醒了,往常他会睡到八九点钟。
早醒的原因是,明天要出公务员考试的面试成绩,昨天晚上他镇静得险些一晚无眠,凌晨时分才朦朦胧胧地睡着。
这场考试对他和姐姐李潮溪来说太主要了!
李知源两个月前大学毕业,参加了本市的公务员招考。其实,他的笔试成绩不错,但现实社会中,公务员考试面试成绩才是最主要的。悲催的是,面试成绩没有硬标准,随意性太大,像他这样没有干系没有资源的考生,面试成绩基本上是很差的。所以,即便他觉得面试发扬得不错,但心里依然没底。
和姐姐李潮溪比起来,李知源起床还算迟的了。姐姐在一家酒店上班,明天空上早班,6点之前就出门了,现在忙得正欢吧。为了他,姐姐付出的太多了。初中没毕业就来城里打工了。现在姐弟俩租的出租屋,租金都是姐姐出的。在他的心里,姐姐既是姐姐,也是娘。
李知源起床了,屋里没空调,热得难受,面试成绩公布的时间是10点以后,反正等得着急,也无聊,他决定到附近的华联超市蹭空调去。
他心乱如麻地在华联超市里闲逛,逛了一会儿,内急,他跑到厕所里,解开腰间的牛皮裤带蹲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裤带的金属折扣从皮带上脱落,一会儿滑落入下水道里去了。
李知源那个心疼啊!这条裤带特别有意义,是姐姐送给他大学毕业的礼物。姐姐说,鞋和裤带是男人的面子,可不能丢人。现在,裤带折扣掉了,皮带也没用了,200多元钱就这么没了!他怎么不心痛?
幸亏李知源的裤腰中心有扣子和扣孔,两者一接合还不至于要提着裤子丢人现眼。
李知源舍不得丢弃皮带,将裤带穿在裤袢上,用上衣盖住,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当他走到裤带经销区时,看见一条条皮带挂在那里,心里噗噗地跳了起来。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裤带的标志卡是贴在皮带上的,而裤带头是可以卸下来来的,这里是销售自助区,没有销售员,只要自己把裤带头卸下来来,那条几百元钱的裤带不就完好如初了吗?
李知源也知道,商场里是有摄像头的,但姐姐曾在这个商场做过营业员,她曾经说过,商场里每日会丢失许多东西,但小物件一般是不查录像的,除非是丢了值钱的东西,商场才会大动干戈地去查找,甚至报案。
想到这里,李知源吸了一口气,四顾无人,他迅速地卸下来一个皮带头,塞到腰间,随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出口处。警报器如预料中的那样没有响起,李知源便快步走出商场,一口气跑回出租屋里。
2、消灭证据
回到家里,李知源上网查询面试成绩,这一查,他的气粗了:自己的面试成绩竟是第一名!
李知源瞪大眼睛,一遍遍地看着,一遍遍地刷新网页,没错,准考证号码,姓名,所有信息都没错,自己是真真切切的第一名。这就是说,只要自己政审和体检没问题,当公务员就是板上钉钉了!
李知源激动地打电话给姐姐,李潮溪听罢,一下哽咽起来,说了声:"小弟,我马上回去!"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李潮溪气喘吁吁地赶到家里,等她再三看清电脑上的成绩后,泪水唰唰流了下来,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弟弟宽厚的胸怀里,哽咽着说:"太好啦!李家祖坟冒烟了,爸妈在天空上保佑我们了。爸爸妈妈,闺女(daughter)可以向你们交差了。"随后的一系列事儿顺利得出乎姐弟俩的意料,体检政审一路顺风,一个星期后,李知源被市文明办录取为公务员了。
李知源被分在宣传科,科长姓常,刚从副科长的位置提拔上来,干劲很大。这天,科长开会,意气风发地说:"现在不是讲法治社会吗?我有个念头,搞个运动,把法治和市民文明联系起来,切合大势嘛!"众科员纷纷称赞常科长思路清楚,高屋建瓴。常科长很受用,雷厉风行地说:"那就这么定啦,马上开始实施,我亲自挂帅,负责指导,老李负责具体工作,新人职的李知源负责配合。老李,你谈谈念头。"老资格的副科长老李说:"我觉得用具体的案例来说法好,我们可以选择办公室附近的华联超市,调取监控录像,查找市民在公共场所的不文明甚至轻微违法行为,比如有没有赤膊上阵,有没有小偷小摸等等,联合电视台来个现场曝光,具体方案李知源做一下。’
"好!就这么定!先拿个方案,随后开个新闻发布会,做好宣传,壮大声势后正式启动。散会!"人都走光了,李知源呆坐在聚会会议室里,差点尿裤子。为什么?他想到了几天前自己在华联商场偷裤带头的那档子事。如果被曝光,后果可想而知,开除出公务员队伍是必然的。幸亏查阅录像几天后才进行,另有回旋的空间。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李知源沮丧地和李潮溪说了状况,李潮溪听罢,责怪道:"小弟,你怎么能做那样的傻事呢?一条裤带能值多少钱啊!"李知源哭丧着脸说:"姐姐,其实事先我也不完全是为了钱才干傻事的,那条裤带不是你送给我大学毕业的礼物吗?对我来说特别有意义,我不想就那么丢了。"李潮溪的眼角里涌出泪花,她想了想,擦了一把眼泪,小声地说:"小弟,你别着急,这事我来帮你减缓。"李知源惊喜地问:"真的?怎么减缓?"李潮溪说:"我原来不是在华联超市当过营业员吗?华联负责监控的队长叫马大林,我熟悉他。那家伙爱占小便宜,我给他点钱,让他把那天的录像删了。""太好啦!"李知源大叫道,在姐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李潮溪幸福地白了他一眼,说:"瞧你那德行!像个小孩子。好幸亏政府里干,快给姐姐找个弟媳妇。"李知源连连摇头,突然之间想到什么似的,问:"姐姐,你怎么找借口呢?总不能对他实话实说吧,要是实话实说,暴露了我的行迹,依然留下了尾巴。搞不好他以此威胁我,讹诈我呢。"李潮溪说:"小弟,这还要你提醒啊?我早就想好啦,第一步是不通知他理由;第二步是如果他非要追问理由,我就说我有个亲戚那天在超市里偷喝了一罐啤酒。反正这样的事儿多得是,马大林不会嫌疑的。"李知源如释重负,开起了玩笑:"那只好委屈‘你们家亲戚’,让他背黑锅了。""谁让你是我弟弟呢!"李潮溪幸福地笑着。
李知源没有发现,李潮溪的笑意里,有一丝苦涩。
李知源又交代说:"姐姐你要注意,要当着马大林的面删了录像,要眼见为实。""知道了!"李潮溪说完,迈开大步,以殉国般的姿态走出家门。
3、仍辱负重
李知源在华联超市打工时,马大林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她,但她觉得他人品有问题,拒绝了他。现在,厚着脸皮去找他帮忙,那个老江湖油子不会那么轻易被乱来已往,说不定什么事儿都会发生。但是为了小弟的前程,她必须冒险,必须做出牺牲。
马大林就住在离超市不远的一处民房里,李潮溪找到马大林,说明了来意,马大林笑嘻嘻地看着李潮溪,问:"你得通知我,为什么要我删那天的视频?"李知源先拉起第一道防线,说:"你别问那么多,愿意不愿意帮忙给句痛快话,不愿意我走了,删不删也不是多大的事儿。"马大林赶紧拦住她说:"别啊!我没说不帮忙啊。好吧,我不问那么多了,我答应帮忙,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那便是陪我睡一觉。""流氓!休想!"李潮溪气得两腮通红,转身就走,但身后传来的马大林的话,让她又停下了脚步。"你走可以,我把那天的视频放到网上,那上面一定有你不希望看到的画面吧。""你……无耻!"李潮溪扑已往,扇了马大林一个耳光。
马大林捂着脸,依然笑嘻嘻的,说:"你这一个耳光就说明你赞成了,要不然你就走啊!"李潮溪想走开,但她迈不开步子,也许,从她决定来找马大林帮忙开始,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走这条路,自己发誓绝不会背叛男朋友,那是自己聊以自慰找借口罢了。她的眼泪唰唰下来了,马大林见状,一把搂住了她……事毕,李潮溪穿起衣服,推醒酣睡的马大林,要他当着她的面删除录像,马大林涎皮赖脸地说:"这么急干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李潮溪板着脸说:"少说废话,快!"马大林邪恶地笑着说:"我还要一回!"李潮溪说:"休想!别得寸进尺,快!"马大林厚着脸皮说:"不来一回,我就不去。"李潮溪忍住恶心,说:"不能等一会儿吗?"马大林大喜,穿上衣服,带上李潮溪偷偷地来到监控室,当着李潮溪的面,调取了当天的录像,并把它删除了。
李潮溪松了一口气,撒腿就跑,马大林在前面喊:"别啊!不是说好另有一回的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李潮溪不理睬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马大林。
李潮溪一路狂奔,回到出租屋时,已疲惫不堪,但她强忍住情绪,不想让弟弟看出异常,李知源镇静兮兮地问:"姐姐,怎么样了?马大林答应帮忙了吗?"李潮溪强作欢颜,故作轻松地说:"答应了,已经删了,小弟你就放心吧。只是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
李知源摇头称是,说:"姐姐,谢谢你。你放心,等我在单位站稳了脚跟,有出息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李潮溪的脸上浮出一丝幸福,说:"我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你好,你有出息,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李知源在电脑上和网友兴高采烈地聊天,哪里注意到一旁的姐姐是那么落寞和悲伤。
李潮溪已经27岁,算是大龄女,之前她有过几段感情,可都无疾而终。最近,她经人介绍,和一个开出租车的男人处了朋友。男朋友叫朱子凌,30多岁了,相貌平平。朱子凌之前在一个县的小报做文学编辑,小报之后关了,他来到这个城市做了出租车司机。之后经人撮合,朱子凌对她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朱子凌说话文绉绉的,做事也有点疯疯傻傻的执拗。李潮溪总感觉和他不是一类人,爱不上他,也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吧。他们相处都半年了,还没有住在一路。虽然对朱子凌没有太深的感情,但做出背叛男友的事儿,她依然深感内疚和耻辱。她决定补偿朱子凌,自动打电话给他,说想到他那里去。朱子凌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好……真的吗?这可是晚上啊……你到我这里……是住一晚吗?"李潮溪找了个借口,离开小弟,来到朱子凌的小出租屋里,朱子凌顺理成章地要了她。
事后,朱子凌搂着李潮溪娇小的胴体说:"潮溪,我为了你,死都愿意,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李潮溪潸然泪下,在这个乱糟糟的社会里,对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除了用肉体当砝码,似乎别无他路,这是怎样一种悲哀和无奈!她紧紧地贴着朱子凌,哽咽地说:"对不起,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危险消弭,李知源工作起来更加轻松,他做好啦方案,联系好啦电视台,又联系好啦华联超市,万事俱备,只等东风。电视台也好,华联超市也罢,接待他的人一口一个领导地叫着,这让李知源非常享受。
这天下班回到家里,李知源和姐姐讲了自己的经历和感受,李潮溪高兴地说:"我就说嘛,以后咱们家会光宗耀祖的,想想你那时候沮丧的样子,说自己挣不到钱,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真是杞人忧天啊!不管什么时候,多读书都是好事。明天姐姐做了几个菜,好好祝贺一下。"不一会儿,开饭了,姐弟俩以白水当酒,举杯祝贺。
他们畅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地逼近。
4、恶人恶性
马大林当着李潮溪的面,删除了监控录像,但狡诈的他,并没有清空接纳站。等李潮溪走后,他将删除的文件从接纳站里复原,又复制了录像,存在优盘上。
李潮溪逃走后,马大林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录像,除了几个小偷小摸之外,没有看见杀人放火的大事儿,而这些小偷小摸,商场根本是不在意的。李潮溪为什么这么在乎这天的录像呢?
为了解开谜团,马大林请了假,静静地跟踪李潮溪,很快他发现了端倪:李潮溪和一个男孩在一路,而这个男孩不是她的男朋友。
马大林又研究了录像,发现这个男孩当天曾经偷了一个裤带头。看来李潮溪要删录像就是因为这事,但这事也太小了吧,李潮溪为什么为此卖身呢?马大林依然大惑不解,直到有一日他听见李潮溪喊这个男孩为小弟时,他觉得有戏了。
李潮溪还在商场工作时,常常自豪地说弟弟上的是名牌大学,将来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马大林又跟踪李知源,弄清了他的身份后,马大林彻底晓畅这段录像为什么对他们那么主要了。李知源最近考上了公务员,就在明天,他得知李知源所在的科室要来调阅录像,做法治宣传节目。道理明摆着,如果调阅录像时,李知源被查出于了这件丑事,他还能当公务员吗?
马大林如获至宝,他决定摊牌,先要从气势上挫败这对姐弟,以后才好让他们老忠实实地听使唤。
这天晚上,马大林出现在李知源和李潮溪的出租屋里,李潮溪大惊,镇静地问:"马大林你来干吗?"李知源也板着脸问:"你是谁?你想干吗?没事的话请你出去!"马大林说:"还没当上主任呢,官气就这么大?不过如果你知道我手里有你偷裤带头的录像后,你就不敢这么嚣张了。"李知源大惊失色,转过头望着李潮溪,李潮溪也不明就里,跳过来,揪住马大林吼道:"王八蛋,你不是删了录像吗?你少来吓唬人。"马大林一把推开李潮溪,说:"不懂电脑真可怕啊!事先我是删了视频,但那文件还在接纳站里,不清空接纳站,文件是可以复原的。不过你放心,商场监控电脑里我清空了接纳站,但是在清空之前,我拷贝了那些视频,在一个优盘里。哎!高科技说了你也不懂,你弟弟懂。"李知源头嗡地一下大了,他知道自己大意了,没有交代姐姐把事儿做彻底。
李潮溪看见李知源惊恐的样子,知道出了大事,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马大林洋洋得意地说:"我来这里呢,是想通知你们,我不想坏李知源的好事,拿着录像到李知源的单位告状,我就想通知你们,得好好和我处朋友,只要咱们干系好,这就是永远的秘密。但如果你们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虚心。"看着姐弟俩惊恐的样子,马大林哈哈大笑,他把李潮溪拽到怀里,说:"小乖乖,陪我睡觉(sleep)去,那天晚上你太让我神魂颠倒了,走吧!"说着话,拖着李潮溪就往外走。
李知源愤怒地拦住他,吼道:"王八蛋,你休想欺负我姐姐。"没等马大林说话,李潮溪惊恐地说:"小弟,你别冲动!这――这又不是第一回,让我去!"李知源眼巴巴地看着姐姐被这个人渣领走,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大吼一声,拳头砸向墙壁,顿时,右拳血肉模糊……除了自虐,还能干什么呢?谁让自己贪图小便宜呢?一失足成千古恨。
马大林拽着李潮溪走了,李知源远远地跟着,想到姐姐被蹂躏的样子,他想报警,但如果报警,自己的丑行将被曝光于众;他又想去和马大林拼个你死我活,可自己拼得过五大三粗的马大林吗?
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受凌辱吧?李知源一时没有办法,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朱子凌,李知源拨通了朱子凌的电话。
5、以命相搏
李潮溪跟着马大林来到他肮脏的出租屋里,进了屋,马大林就迫不及待地脱李潮溪的衣服,李潮溪推了他一巴掌说:"能否文明点?洗个澡再来你会死啊?"马大林听李潮溪这口气,断定李潮溪已经被控制了,乐呵呵地说:"好好好!我洗个澡,干干净净地陪美女。"说着放开李潮溪,脱光了衣服,哼着小曲钻进巴掌大的卫生间搞卫生去了。
马大林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澡,急吼吼地走出卫生间,劈面看见一把菜刀,一愣神的功夫,菜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马大林吓得浑身直打战,哆哆嗦嗦地说:"我听你的,你别乱来。""站到这两个圈里去!"李潮溪的声音像冰冻一样,冷得怕人。
马大林低头看去,脚下有条拇指粗的绳索,已经结好啦两个圈。马大林知道是个圈套,但不敢不站上去。他刚把两脚站在两个圈套里,李潮溪一弯腰,一提一拉,把两个圈套打上了死结。就这样,马大林的双脚像被铐上了手铐。
"走已往,坐到地上!"李潮溪手里的刀依旧横在马大林的脖子上,马大林不敢轻举妄动,他只好老忠实实地坐了下来。
"把这个套上!"李潮溪又拿出同样的圈套,"铐"死了马大林的双手。
威胁消弭,李潮溪放下刀,把刀提在手上,逼视着马大林说:"马大林,我通知你,你欺侮我可以,要我的命也可以,可是你不能打我弟弟的念头,你打他的念头,我就拿命和你拼。""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马大林请求着。
李潮溪不理睬他,持续说:"马大林,我想通知你,我弟弟不仅是我的命根子,也是我们家的命根子。还在我们没成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因为车祸离开了我们。我永远记得,妈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我弟弟。从那时候起,我就把弟弟看得比我的命还主要,我发誓我要保护好弟弟。虽然我只比他大5岁,可在我看来,我就是替妈妈在照顾他,我是弟弟的姐姐,也是弟弟的娘。""你们是姐弟情深,我感动!"马大林慌不择口地说。
"所以现在,你要是想保命,就把优盘拿给我,别耍把戏,你要是乱来我,除非你杀死我,否则,我就和你拼命,下次和你拼命的时候,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行行行!我不耍把戏!我把优盘给你。"此时此刻,马大林确实不敢耍把戏了,他相信李潮溪不是在吓唬他,他想尽快脱离险境,"优盘就在床头柜里装杂物的那个盒子里,在最底层,你自己拿吧。"李潮溪从一个盒子里找出优盘,问:"就是这个吗?"马大林摇头如捣蒜,说就是这个。李潮溪把优盘装到口袋里,再次警告马大林:"我再提醒你一次,休想祸害我弟弟的好事。"说完,转身离开。
李潮溪走开后不久,马大林先用嘴巴咬断了手腕上的绳索,双手束缚后,他再用菜刀割开脚踝上的绳索,想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他预备拿件衣服披上。还没等找到衣服,门被破开了,冲出去一个男人,他一把卡住马大林的脖子,喝问:"潮溪呢?"马大林懵了,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赶紧说:"李潮溪她刚走开。""到哪里去了?""回家了吧!该做的事儿都做了,不回家做什么?""妈的!这个畜生!"男人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看见旁边躺着一把菜刀,失去理智的他提起菜刀,劈头盖脸地朝马大林砍已往,很快,马大林就躺在血泊中。
男人稍稍平静了些,出了门,朝李潮溪家的方向跑去。
6、爱无能
男人是李潮溪的男朋友朱子凌。
就在刚才,李知源打电话给他,慌沉着忙地说了事儿的大概经过,朱子凌疯了似的喊:"忘八,为什么不去揍马大林?你的手捧着豆腐吗?"李知源无辜地说:"我不敢惹他啊,一是打不过他,二是有把柄在他手里。""他们在哪里?快说!"朱子凌吼道。
李知源说了位置,朱子凌怒骂道:"畜生!你姐姐白养了你!"随即,李知源听到出租车的轰鸣声。
李知源呆坐在那里,他真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是姐姐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有了委屈,是姐姐让他舒心;他有了难题,是姐姐帮他减缓。
不知过了多久,李知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弟,你怎么坐在这里?你怎么了?"李知源抬头一看,是姐姐,他第一反应不是姐姐安全与否,而是自己的安危:"姐姐,怎么样了,马大林他答应不告我了吗?"李潮溪微微一笑,说:"小弟,你放心吧,他再也不能拿咱们俩怎么样了。这是那个优盘,你看,在姐姐手里。"李知源抢过优盘,火急地问:"你确信是这个优盘吗?你确信他没耍把戏吗?"李潮溪说:"我谅他不敢!"李知源放下心来,这才想到姐姐的安危,问:"姐姐,你怎么样?碰到朱子凌了吗?"李潮溪一愣,问:"朱子凌?朱子凌怎么了?"李知源简朴地说了经过,李潮溪大惊失色,说:"坏了,出事了!"扭头就往回跑。
李知源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姐姐跑了已往。
很快,姐弟俩来到马大林的出租屋前,劈头看见满身血迹的朱子凌走了出来。
"朱子凌!你干了什么?"李潮溪意识到出大事了,颤抖着声音问道。
朱子凌咧嘴一笑,说:"潮溪,我教训了那个畜生,也许我失手了,宰了他。我现在不想多说什么,我就是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喜欢你。你说我是不是和你一样贱?"看李潮溪不解的样子,朱子凌说:"你对你弟弟的爱,没了底线,没了对错,你看你把他爱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弟弟,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人蹂躏。"朱子凌苦笑一声,"我不能说你,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你跟别的男人睡觉,还对你恨不起来。潮溪,我要进监狱了,(www.limaogushi.com)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警察自首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好自为之。"李潮溪的心里百味杂陈,如万箭穿心,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好长一段时间后,她抽泣着说:"朱子凌,我要通知你几句话,第一句是马大林明天没把我怎么样。
第二句是,你蹲监狱,我等你;你被枪毙,我一辈子不嫁人。
第三句话是,向警察自首时,别把我弟弟掺和出来,好不?""不!"朱子凌说,"我要说出真相,也许你弟弟现在受点波折和委屈,可对他有利益,如果你持续这样溺爱他,总有一日他会变得你不熟悉,总有一日他会伤害你。"李潮溪哭着说:"子凌,求求你答应我,如果我弟弟受到牵连,我这辈子都会过不好。求求你,别把他的那些事儿说出去。"朱子凌痛苦地看着李潮溪,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们都是贱人啊!"李潮溪还想说什么,一辆警车咆哮而来,从车上跳出几个警察,朱子凌迎了上去……马大林没死,可也是重残。这个老江湖并没有供出他敲诈李知源姐弟俩的事儿,李知源因此得以从这件事中抽身。李潮溪虽然被性侵未遂,但因为绑架了马大林,暂时被拘留在派出所。
第二天,李知源上班了,常科长开会,恼怒地说:"老李,前段时间你出的那个馊念头,差点捅了大娄子。"大家迷惑不解,常科长说:"昨天局长把我骂了一通,说现在讲法治社会,在没有确定一个人是犯罪分子之前,是不能通过新闻媒体曝光其行为的。最起码,人家的肖像权不能侵犯。现在是法治社会,党委政府做违法的事儿,不是笑话吗?虽然是老李的念头,但我作为科长也是有责任的。此事今后不再提了,散会!"常科长走后,老李瞪着李知源,吼道:"小李,瞧你出的什么馊念头!依然名牌大学出来的呢,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下次再出这样的纰漏,你看着办!"这一整天,李知源都闷闷不乐,如坐针毡,他不是担忧还在派出所的姐姐,他担忧的是,李副科长的话,到底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