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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人的故事 山里人完整版简短

民间故事2022-9-1 20:53:44阅读:

  困境中的你,拒绝乞求,才会看到庄严的美。
   大清早,我就坐上一辆花梢的长途公共汽车从克什米尔首府斯利那加出发到51公里以外的古尔伯格去。古尔伯格海拔2590米,坐落在喜马拉雅山脉的群山之中。从斯利那加一路北上,两旁是成片的稻田和整齐的白杨树。虽已是4月末,远方的峰顶上依然白雪皑皑,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平滑亮泽,就像梳理整齐的马鬃。
   汽车在坦格玛格做长久停留,为最终一段山路做预备。坦格玛格是个小山村,同时也是个景色点,离古尔伯格5.5公里。从坦格玛格到那儿去的道路蜿蜒曲折,狭小难行,汽车通常都会在此稍事歇息。游人多被吸引到小吃店里品茗或咖啡,印度游客更是乐此不疲。我呢,倒更喜欢沿着村里惟一的一条小街溜达,走走集市,瞅瞅小商店和货摊卖的物什,调查一下山里的人们。他们比尼泊尔人更加瘦长结实,脸上线条分明,面色因为日晒充足和雪灿烂映显得康健红润。旅游接待中心站前游客与村民殽杂在一路,人声喧哗,场面热闹,仿佛坦格玛格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变成为世界的中心,静寂的舞台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沸腾起来。
   一个棱角分明、举止稳重的中年须眉以十分标准的英语(一点印度口音都没有)问我是否愿意步行跟他上山,等下午返来再在村子里搭车回去。他说可以带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谢谢他,但拒绝了他的发起。
   “只有6英里。”他说。我很高兴他居然说只有6英里,像是只是一次小小的散步,他一定以为我很结实吧。其实这儿稀薄的空气早已使我疲惫乏力,呼吸不畅了。我再次摇摇头。
   “我可以给你当向导。”他又说。印度乞丐许多,有时我简直觉得这个地方盛产乞丐。但怎么也不应该在这里———喜马拉雅鲜艳的山峰之间出现乞丐,这儿应是进入天堂的门户。但这个中年男人的言谈举止中没有卑躬屈膝的表示,哪怕乞求的含义都没有。
   “不用了,我想我依然一个人走好,”我说,“谢谢你!”他似乎接受了我的决定,但依然没有一点离开我去询问其他游客的意思。相反,他开始通知我眼前一座座山峰的名字和高度。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伴伴随着他的解说四处看着。他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我脑子里盘算着要怎么办:如果直愣愣地走开也太不礼貌,再说他也有可能跟着我走,而且我能走到哪儿去呢?这是他的村子,他的街道。我惟一的希望是司机赶快吹响军号,招呼游客上车持续前行。
   他用那种与朋友窃窃私语的平静而柔和的语调对我说:“去年我妻子过世,留下三个孩子。有一个在医院躺了半年了,他的腿断了。”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在坦格玛格没有多少活儿干。”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接着说一家四口人一天吃一顿米饭需要一个卢比,孩子们的胃口都很大。他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食物。
   司机的军号终于吹响了。我匆忙对他说了句对不起,希望他的处境能尽快好转,就转身上车了。为了使我显得更真诚,我朝他看了一眼并点了一下头。他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说:“你该上车了。”
   心里深处,我感到一阵刺痛和自责。汽车开出村子,我看着他慢慢地走在街道上,身体看上去很重重的,头微微向下倾斜。
   那天的游玩对我来说是极其写意的。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峰里徜徉真是无与伦比的奇妙享受。凌驾于群峰之上,立于天地之间,我深感自己是命运的主宰。天气晴朗温煦,阳光投射在雪峰的侧翼,使山看上去就像由大理石劈削而成,显得晶莹而肃穆。当地人穿戴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帽子,驾着雪橇,将游客拉入暗绿色的密密的杉树林(wood)。孩子们和一些印度人打起了雪仗,咯咯地笑着。一个面色红润的锡克人骑着一匹白马在山间巷子上奔驰,他的妻子和两个闺女(daughter)辨别骑着灰马跟在前面。较低处雪在迅速融化,似乎整个冬天的积雪都抵御不了春天的诱惑纷纷敞开了度量。雪水冲过翠绿的山坡,将它们变成为水草地。一身漆黑的大个乌鸦(crow)“呱呱”叫着在森林(forest)和雪峰之间往返盘旋,将它们的影子印在白色的峰壁上。
   我沉醉于眼前这壮观的景色,但早上与中年须眉的重逢却一向萦绕在我心头,使我的狂喜里掺杂了几分内疚和失望。如果那个人乞求我给予施舍,也许我听了他的事后会给的。但他从头至尾就没有乞求过,他只是希望陪伴我,当几个小时的向导或同伴。
   下午,我坐着排挤滑车下山,浏览着脚下的雪峰、森林、水流、鸟和人群,我决定等汽车停在坦格玛格时做点什么。
   汽车又在村子中心停靠,和上午一样的位置。村民和游客又马上殽杂到一路。我马上就发现了那个中年须眉。他没有上前招揽客人,而站在街道下坡稍远方的一个货摊旁边。
   我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走已往,微笑着停住了。
   “你好。”我说。
   “先生。”他十分生硬地说。
   他没有马上显示得更热烈友好一点,这使我感到有点发窘。就算他认出我来了吧。
   “嗯,”我说,“我希望你收下这个。”说着把一张已在手里捏了半个小时或更长时间的5个卢比向他递已往。他低头看一看。
   “不,先生,”他说,看着我的眼睛,“明天空上午我问你能否雇我一天,你并没有赞成。”然后,他一点都没停顿,马上接着问:“你觉得古尔伯格怎么样?”
   “我———我很喜欢它。”我感觉我的回答是那么苍白无力。他拒绝了我的钱,同时也拒绝了我。
   “是啊,那儿很美。”他说。
   “很美。”我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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