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如果有人犯了罪,惩罚的方式往往是在公堂上用板子打那人的屁股,所以,就产生了专门打板子的衙役一职,这职务比一般的衙役俸禄还高了不少呢,当然这执板衙役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要求那人必须长得五大三粗,且长相越阴险越好,据说这样就能产生门神的效果,使犯法的人挨打一次就牢记一辈子,不敢再犯;使旁边看打板子的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以身试法。
海曲县张家村的张龙、张虎是亲兄弟,两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且面堂黝黑,一脸的横肉,一日被出巡的县官看中,就招进县衙做了执板的衙役,这一干就是十几年,期间打人无数,这里边,有大暴徒,也有大暴徒。
海曲县城西有一个刘家官庄,刘家官庄有一个刘地主,家有良田千亩,豪宅百间,他惟一的儿子叫刘三,仗着家里有钱,又会几下三脚猫功夫,平日里与一帮臭味相投的家伙,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无恶不作。
这日,刘三看上了邻村一个姓王的小寡妇,就想霸占她,王寡妇不从,刘三叫手下擒住王寡妇,要霸王硬上弓,岂料王寡妇是个烈女子,眼见昔日逃脱不了受辱,心一横,竟然咬舌自尽,这一下惹起了民愤,那个村的村民在族长的带领之下,一路上前将刘三拿住,送往县衙门。那群泼皮一见大事不好,就跑去给刘地主送信。
兖州知府是刘地主没出五服的哥哥,刘地主听说儿子被抓,就赶忙派人骑快马去给哥哥送信求助,所以还没等海曲县县官陶子文审问刘三,知府已经派人前来送信,说明利害,让陶子文掂量着办,陶子文自然不敢得罪知府大人,就故意给刘三逃脱罪名,竟然杜撰了一个情节:那个王寡妇是个疯子,那日她犯了疯病,拿着剪子见人就扎,刘三正好走到那里,疯女就上前扎他,刘三是在正当防卫下,才将疯女误伤致死的,为此,刘地主还费钱雇了不少人“证人”,所以最终,陶知县只判了刘三一个责打五十板子的惩罚。
刘地主得知执板的是张龙兄弟二人,就提前在本县最大的鸿宾楼宴请了他们,席间暗示自己与知府大人的干系后,还给了张龙两兄弟十两银子,这差不多是两人一年的俸禄,张龙两兄弟看见银子两眼放光,接过银子就往怀里揣,刘地主一见这状况,知道这两个人也是个贪财的货色,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执板开始,陶子文简朴地宣判了刘三的罪责,就命令张氏兄弟执板,乡民们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但见张氏兄弟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三顿没吃饭的样子,抡起板子轻轻地就向刘三屁股上打去,再看挨打的刘三,竟然还趴在那里笑呢,乡民们就骂:“苍天无眼呀,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吃了人家的利益。”
很快,五十大板打完,张龙让陶子文验刑,陶子文装模作样的走过来看了看,发现刘三的屁股只是红了一些,连皮都没破,就挥手让刘家人把刘三抬走了。
刘三回家后就一个咕噜从担架上跳了下来,他拍了拍屁股,说:“这板子挨的舒服,就跟挠痒痒一样。”说完就去思春楼找新来的窑姐杜鹃(cuckoo)玩乐去了。
谁知第二天,杜鹃就赤裸着身子从屋里跑出来,惊恐地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思春楼老鸨闻讯上去一看,那刘三两眼圆睁、口鼻出血,已经死在了杜鹃的床上,她就赶忙报了案。
接到报案,知县陶子文不敢怠慢,忙带了仵作前去查看案情,仵作经过一番详尽的搜检,发现既不是中毒而亡,也不是伤害致死,只得说是“暴脱”而亡,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这都是张氏兄弟的功劳,两个人生性嫉恶如仇,得知刘三杀害王寡妇的真相过后,牙根都恨得痒痒的,巴不得立即就给那可怜的女子报仇,又怎么会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出卖良心呢,其实两个人又是喝刘地主的酒,又是接受刘地主的银子,就是怕刘地主和陶知县另找他人执板,就先答应下来稳住他们,然后在执板时做了手脚。
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做手脚呢,原来两个人打板子久了,都掌握了一门本领,如果是遭受冤屈的人挨打,表面上看起来那板子高高抬起,又狠狠落下,打完过后一般人看起来像是是鲜血淋淋,伤势不轻,其实那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抬回家后很快就会规复;但是如果那个人穷凶极恶,那就对不住了,他们会让挨打的人生不如死,即便是十几板子,也会让你一辈子都记取。所以你别看事先他们打刘三时,就像没有效力,轻轻抬起,轻轻落下,其实他们暗用内力,直接震伤了刘三的内脏,但是事先却让人看不出来。十几个时辰过后就会发作而亡,但是就让人猜不出死因了。
就凭着这一门特技,张氏兄弟救了不少遭受冤假错案的人,自然,也惩治了不少作恶多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