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或心情高涨时,我偶尔会来到傍晚的堤岸边,寓目一群热爱生活的老太太在柳树下翩翩起舞。看着她们脸上洋溢着的笑脸,我也会被感染,重新鼓舞起对生活的热情。
记得有—次,老太太们在天黑之时结束跳舞,辨别离去,我则倚着一棵柳树打开手机开始上网。没过一会儿一位老太太拍了拍我说:“小伙子,我刚才在这儿跳舞,回家的路上发现钥匙丢了。我儿女都会在外地,老伴又死得早,你能帮我找一找吗?”
此时天已黑透,出于美意我打开手机的背光,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帮老太太寻找她丢失的钥匙。在我们寻找钥匙时,有一位美意的老大爷不知从哪儿拎了一盏灯笼来,也帮着一路找。
临走时,我见到老太太和老大爷聊得挺投机的,还结伴一路离去。
过了大概三个月,我在堤岸边寓目老太太们跳舞时,那位找钥匙的老太太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把喜糖说:“小伙子,幸好那天丢了钥匙,让我熟悉了老李。明天我们去办了结婚手续。”看着她的笑脸,我也不由心情大好,还问了她办喜宴的地址,预备到时随上一份薄礼。
一个月后,我如期来到了远郊的一处张灯结彩的农家院子,那儿是新郎官的家。我被这对老迈的新人奉为上宾。还邀请我在行礼时担任了证婚人的角色。喜宴结束时,已是日落西山。说实话,我的心情又变得有些高涨。我都快三十岁了,却一向孑然一身,看到人家老太太都找到了夕阳红,这叫我情何以堪?
出了农家院子没多远,我突然之间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这里也是一处堤岸,岸边栽满了杨柳。夜幕逐步来临,但我依然清楚地看到一位妙龄女郎倚着一棵柳树,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后,转头朝我看了一眼。
我突然之间萌发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什么我不能借着找钥匙的借口。去和这位妙龄女郎搭讪两句呢?可我正预备上前,却看到从柳树树影中走出一个英俊须眉。那须眉与女郎晤面后马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路。我顿时失望无比。就在我走出几步时,突然之间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堤岸上的那对男女已经失去了踪影。我快步跑到堤岸边上,月光下我只看到潺潺而过的河水水面,泛起两道涟漪。
是对殉情的男女?我赶紧回到刚才举办喜宴的农家小院,想找几个热心人来打捞尸体。可新鲜的是,我怎么往回走,都找不到刚才那处农家小院了。凭借影象,我往返走了好频频,都只找到一座隐没在群山之中的墓园。
墓园的看管者听说我在寻找一处张灯结彩的农家小院后,马上说:“不可能,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
而当他听说堤岸边有人殉情后,更是变了脸色。老头领着我走入墓园,七转八拐过后,领我来到一座墓碑前:“你刚才看到的是这两个人吗?”
墓碑上,有一对年轻男女。那女的,正是堤岸边的妙龄女郎。看立碑的时间,恰是四十年前的明天。
墓园看管者以悲伤的口吻通知我,这对男女相爱过后,却受到了双方父母的阻挠,于是相约在堤岸边投河殉情。记得他们当初相遇,就是女孩儿不小心丢了钥匙。男孩拎着一盏灯笼路过那里帮她寻找,于是两人相识的。
我心里猝然一惊,明天成亲的那对老人,不也是因为找钥匙熟悉的吗?我双手颤抖地摸出喜帖,天哪,喜帖上的名字,正是墓碑上的那两个名字。
我不敢再多问了,赶紧告辞。回到城市,我开始上吐下泻,无奈之下只能赴医院就诊。医生搜检了我的呕吐物过后,对我说:“你别乱吃东西,你看,从你的呕吐物里提取出了什么?香、蜡、纸、烛……”
我听后,浑身开始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