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像一条河,静静静地流淌着,安静而没有一丝波澜,蜿蜒曲折地穿过女人双腿之间,最终流到门口。一阵嗤嗤的声音过后,一个婴儿的头钻出了女人的两腿之间,他爬得费力,白嫩的身体像个脱皮的蛆虫,一拱一拱,向前,向前……
婴儿不哭,因为他看见了血。就像看见了母亲的乳汁,贪婪的吮吸,吸饱了,喝足了,他爬到了母亲身边,身后扯着一窜胎衣。
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险些都被屋里的血腥味催吐。一个孕妇躺在血泊之中,婴儿半露着头夹在女人两腿之间,她的心脏插着一柄剪刀,血还在伤口边缘流淌着,像一条细细的红线。
“死者女,24岁,名叫赵思雅,未婚,独居,无业,老家在东北阿城,因为长期没和家里联系过,所以家人并不知道她的近况,更不知道她有身。邻居说很少看见她出门,至于她和什么人有来往,邻居也不清楚。保安倒是回忆起,有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人常常来找这个赵思雅,只是没见他在这里过夜。”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拿着个记事本向警长罗浩会报着。
罗浩皱着眉细细地听着,嘴里的烟均匀地吐出去,遮住他的脸朦朦胧胧。见小警察不说了,他问了一句:“就这些?”
“嗯!”
罗浩摆摆手,持续在现场仔细的搜索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感觉眼一花,仿佛看见婴儿在冲他笑,可婴儿明明是趴在地上,脸冲下。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切又规复了正常。
所有的警察退出去的时候,两具尸体也被抬走。法医小柳在检验尸体的时候,啧啧的叹息说:“凶手太残忍了,有身都八个月了,一尸两命,怎么能下得去手?”
罗浩叼着烟,一声没吭,间模糊似乎看见婴儿正慢慢向他爬来,他下意识的向前进去,心跳如鼓,连小柳连叫他几声他都没听见。
“队长!”小柳大声唤了一句。
“啊?”罗浩惊叫。
“我说你愣什么神呀?脸色这么难看,不是和嫂嫂通宵那个了吧?”小柳指手划脚地说着。
“去……没个正经的。”罗浩牵强地笑了笑,走了。
走出法医室,他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之中,扑灭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是吐着烟圈,心情伴伴随着烟圈的起伏,飘飘荡荡。
一下午很快就已往了,这一下午他险些什么也没做,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吸,吸得屋子像是着了火,烟幕弥漫。把手上的烟蒂按在烟灰缸后,才发现窗外已经黑了,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他坐起身了,捋了捋僵硬的腿,退出了办公室。整个警局静静静的,偶尔的响动,都会惊得人心跳。
罗浩没有向大门走去,而是拐回去了法医室。两具尸体并排躺在严寒的解剖床上,上面盖着白布,罗浩关闭门,浑身一抖,他抬头看了一眼冷气,怪不得会打冷颤,原来小柳怕尸体腐烂,把冷气开到了最大。他轻轻地走了已往,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看着那张年轻的脸,苍白无色,冰严严寒。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妻子,质问他为什么还没回家。他唯唯诺诺地答应着,“马上回去,警局里有点事。”
“哼!就你事多,你以为你是谁呀?地球离你不转了呗!”说完怕一声挂了电话。
他有些愤然地在心里骂道:“警察局长的闺女(daughter)就了不起,呸!臭娘们,早晚弄死你。”说完他把白布盖回原样,拉开门走出去时,显明听见一声琐碎的轻响,他转头,看看法刨床上,婴儿尸体的地方拱了起来,像是婴儿正要站起来。他迅速地关闭门,放慢了脚步,耳畔传来似有似无的婴儿笑声。推开警察局的大门,汗已经湿透了他的浑身,恐惧感的感觉,像是蛆虫一样,在心里膈应。
驱车回到了家,妻子已经吃过饭了,桌上饭菜已经凉透,他没有什么食欲,胡乱地吃了几口,就爬上了床。妻子一翻身抱住了他,手臂如蛇(snake)一样伸进了他的睡衣,在他身上往返游走。可这样的暧昧一点都不能让他兴奋,反而让他恶心,勉强和她云雨一番过后,罗浩像是完成义务一般,瘫在了床上,呼呼睡着了。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梦见一个婴儿爬进了他的肚子,在他的肚子里往返的闹腾,他惊叫着用手撕开肚皮,把婴儿拽了出来,婴儿被拽出来的时候,手里正抓住他的一节肠子,撕咬着,满嘴是血。而他自己的手上,也全都是血,他努力的想把血甩掉,然后就看见满屋满床全是血,到处都是,甚至房顶上都会在流血,他恐惧感的挥动这双手,嘶叫着。
“你疯了?”一声大喝,把他唤醒,她看见妻子一脸铁青的坐在自己身边,而她的头发有不少交织在他的手上。他惊厥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浑身是汗,满脸是汗,还好是汗,如果是血,他真的要疯了。
妻子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不解气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到是把他打醒了。原来不过是个恶梦,白天的一切让他太惊厥了所以有了恶梦。
他像往常一样给妻子赔了半天的不是,妻子才消气,骂骂咧咧地躺回了被窝。就在她要盖上被子的同时,罗浩看见她肚子猛地动了一下,就像……就像是胎动,然后他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这一晚罗浩就在这种不断惊醒的恶梦中度过,第二天他不用等别人问,他就知道自己的脸色白的像鬼。一上班,局长,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叫他进了办公室,问他案子进展如何,催他快点破案。
罗浩心不在焉的答应了,蓝蓝的天,在他的眼里也变得灰蒙蒙的,就像那具失去婴儿的皮肤。想到这个,他像是看见婴儿正在局长椅子前面顽皮地露出了头,两只眼睛瞪得奇大,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
罗浩看着婴儿,一脸的恐怖。
“啪”一声,局长大力地拍着桌子,问他:“想什么那?我通知这件案子上头很关注,我劝你用点心,尽快破案,不然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罗浩,白着脸站起来,在局长面前和在妻子面前,他永远是这样抬不起头来。早知道这样就是给他国家主席,他也不伺候这对脾气火爆的父女。
局长骂够了,让他滚出去,他才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婴儿早就不见了踪影。走出去的时候,他想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忠实出现幻觉?
回到办公室,他翻着卷宗,这件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布置手下们的义务,呆坐了一会,拿起了包,走了出去,吩咐人找些死者的资历之外,带着个小警察去了现场。亲自找保安了解状况,保安说得很细,他说那个戴眼镜的身高和胖瘦就和他相似,说完不美意思的笑笑注释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个比方,让罗浩的心咯噔一下,他眯着眼仔细的问:“你再回忆回忆这个神秘男人另有什么特征?”
保安搔搔头说:“嗯!就这些了。”
罗浩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小柳来报告,说是在凶器上找到了新的线索,剪刀的内侧有一点血迹,经过排查不是死者的。罗浩听完,半晌没有说话,脸色更加苍白了。手不知道为什么往回缩了缩,然后摇头说:“我知道了!你持续跟进吧!”
小柳默默地退了出去,他心里有个疑问,这个疑问是罗浩像是并不像往常一样体贴这件案子,没有以前碰到的案件时,找到突破性证据那种兴奋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让他提不起精神。
小柳回到了法医室,穿上白大褂,持续对着尸体,寻找着蛛丝马迹。他有时候想要说死者能开口说话就好啦,在不就像鬼片一样,死去的阴灵给一些提示,也能尽快破案。可这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严寒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迹可寻。
小柳失望地开大冷气过后,退出了法医室,拐进走廊的时候,模糊看见罗浩向法医室走去,他扭头跟了回去,心想着和他一路研究案情。可当他轻轻推开法医室大门的时候,看见罗浩手里拿着凶器剪刀,听见声响猛然转头。
小柳惊讶问:“队长,你没戴手套,就碰证物?”
罗浩的脸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涨得很红,他不自然的扬了扬手里的凶器说:“抱歉,一着急忘了。”
“队长,我发现最近你有点精神模糊?”小柳带上手套接过证物,打算放回去,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的脖子被人用力的掐住,他奋力地回过头去,看见罗浩那张因为用力而扭曲的脸,最终说了句:“队……长”
第二天,警察局里炸了锅,女尸竟然变成为法医小柳,而女尸神秘的失踪了。局长马上命人调看了当晚的监控录像,进入法医室的来往返回只有一个人,就是小柳,难道是幽灵作祟,不知道谁开始了这种谣言,然后瞬间在警察局里蔓延。
罗浩毫无疑问地被臭骂了一顿,连注释的机会都没人,局长就让他滚。
罗浩转身手按住门把手,没有拉开,而是锁上了门。局长低着头先是没注意,最终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了自己的脑袋,他才惊讶的抬起头,看见是罗浩,他刚想大骂,一把刀便无声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走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罗浩很镇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回了家。明天他用最快的速度刷了碗,然后破天荒的自动抱住了妻子,妻子很意外,不过对于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的粗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罗浩在心里骂着,骚货,然后去抚摸她的下体,另一只手静静的抽出一把刀,猛然插进她的下体,然后刀在下体内一转,她只闷哼一声就没了性命。血慢慢的流出了,罗浩看见妻子身体里钻出一个婴儿,看见血婴儿笑了。扑已往认真的吮吸,嘴里收回满足的咕咚声。
罗浩靠在床尾再也没动一动,他想到了许多往事,包括思雅,他父母家中的保姆与他一见钟情,在他热烈的追求下,他的下体冲破了思雅处女的防线。当他奋力地驰骋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想他会一辈子对这个女人好,只是不能和她结婚。
因为只有娶下场长的闺女,他才能当上侦缉队的队长,这对他是个巨大的诱惑,爱情虽好,可和男人的事业相比,不值一提。
他如愿的和局长的闺女接了婚,婚继室子的嚣张跋扈逐步显露,让他恶心。
所以他常常和思雅偷偷的约会,还给思雅在他家附近买了一间公寓,作为他的第二个家,这样他往返也方便。思雅很爱他,对他的话从来不说一个不字,他不让她出门,她就整天在家呆着,他不来,她绝不会打一个电话去骚扰她,思雅是个好情人,好女人,还为他怀了孩子。
说实话,妻子一向未孕,他很想要自己的孩子,可就因为他总是不放心思雅一个人在家,去她那里的次数频繁了起来。那天他前脚进屋,后脚就有人敲门,说是物业的人,他躲进了卧室,思雅去开门。然后客厅半天没人说话,等了一会,罗浩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了思雅躺在血泊中的,心脏上扎着一把剪刀。他猛然扑已往抓住了剪刀,可又向被蛇咬到一样迅速拿开了手,扑到窗台,看见岳父和妻子远去的身影。
一副严寒的手铐铐在了罗浩的手腕上,小警察手足无措地叫了一声队长,罗浩这才惊醒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妻子,眼睛里的仇恨像是被风吹灭的火焰。
罗浩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被判死刑。
当枪子射进他的身体里过后,他希望多流一些血,因为他喜欢看婴儿认真的吮吸鲜血的满足感,他说:“孩子吸吧!这是爸爸唯一能为你做的。”
天空上的一片乌云,正在向着这边移动,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即将来到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