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的代价,使狼(wolf)群再次消声匿迹。人和狼成胶着状况对峙着,对峙着。夜再次来临,枪手的火堆又熊熊燃起。
困守比起进攻来,显而易见有利于狼群,它们似乎为想到这条计而暗自得意。
西双版纳是有狼的。这一天雷亚和妻子正在用午餐。屋外突然之间杀声四起,一群猎人(knife)在追杀一群狼。狼被追赶得东躲西窜,最终慌不择路地钻入了村里。
雷亚去柴房取柴时发现房里有动静,以为是黄鼠狼(weasel)这类的小植物进了家,推开门一看,吓得呆若木鸡。一只即将临盆的狼趴在地上,眼光里毫无凶光,只有母性的慈爱。可能是剧烈的疼痛使它再也无法逃跑,它在那一动不动。雷亚小心翼翼回到房里,将事儿通知了妻子,妻子是个心软的人,对丈夫说:“积点德吧,无论怎样,那也是几条生命呀!”
没过多久,附近村庄的几个猎人追赶到了,问雷亚有没有看到狼经过。雷亚抬手朝远方指了指,把猎人们都引开了。
当天夜间,母狼在柴房下了一窝狼崽,一共七条,雷亚夫妇试图接近它,但它总是龇牙咧嘴露出唬人凶相。过了两天,它见他们没有恶意,就变得温顺起来,而且开始接受他们摆放在门口的食物和水。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间,母狼带着它的幼仔们离开了柴房。狼群的离去,雷亚夫妇一会儿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觉得很不习惯。
那场追捕,杀死了十条狼。是小股外出猎食的狼与大群猎人相遇的悲惨遭遇。然而,那次追捕带来的后果是十分惨重的。以后的日子,周围村庄( 包括雷亚村庄) 的村民、家畜常常遭到狼的袭击,纵然连矮小的耕牛也不能幸免。让人不可理解的是雷亚家所有的家畜都平安无事。这种现象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纵然是雷亚夫妇都没有去深想。
转眼到了第二年秋季,在一场暴雨后,雷亚和几个村民一行共十人扛着猎枪结伴上深山老林采磨菇,十人中有八人曾参与了上次追杀狼群的行动。
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夕阳落山,众人才集结而归,个个收获不少。在下山的路上,他们突然之间发现低矮的树丛在晃动,而且越晃越快,直觉通知他们这是一群数目不小的狼。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躲进了一个岩洞,目的是为了防止狼的四面攻击。
他们为躲避群狼在筑造防御系统,他们像是要玩一场遭遇战。他们把石头垒起来,架起猎枪。他们预备大开杀戒。
果然没有猜错,三十几条狼出现在了洞口。枪手们相视一笑,心想十条自动步枪,全是百步穿扬的好射手,每人只需勾三、四次板机便完事了。
狼群并没有急于进攻,它们似乎闻到了猎枪的炸药味,它们在距洞口约200 米处,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往返穿梭,这样的射程猎枪是不行的。然而,枪手们个个经验老到,对狼群的本领不屑一顾。心想只要狼进入万无一失的射程内就开枪。双方如此对峙着,枪手们估计狼群不会轻易离去,一些人便从洞口周围捡了大量的干柴禾,打算夜晚用来取暖,更是用来防止狼的攻击。
天逐步黑了下来,黑夜间,一双双绿荧荧的光点游动着,令人心悸,并从四面八方逐步朝洞口挨近。猎人立即燃起了火堆,狼群立即休止了前进。
火堆始终不灭,远方的绿荧荧的光点越集越多,人与狼如此对峙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山林中充满了浓雾,狼群趁着蒙蒙雾气展开了第一次进攻。有十几条狼首发奔来,伴伴随着一阵枪响,全都倒在地上抽搐。狼群骚动了一会,接着又有十几条狼低嚎着冲来,照样成为猎人枪口的靶子。
浓浓的硝烟味掺和着刺鼻的血腥味在树林(wood)中弥漫。近三十几条狼倒在扑来的路上,有的还未断气不停地在地上蠕动;有的受了伤,在地面上翻滚着收回一阵阵凄厉的呻吟,平日里幽静的树林此时成为屠杀狼群的刑场。
时间在慢慢流逝,太阳升了起来,在树林里投下斑驳光影。枪手们知道对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它们是在部署新的进攻。然而,让枪手们心惊胆战的是,狼越来越多,目及之处,处处是晃动的狼影。
不出所料,狼由单一的正面进攻改成为左、右、正三面进攻。于是十条快枪三条对左,三条对右,四条对中一齐狂射,再次将狼群堵了回去。
山洞前,空地上,狼尸遍地。狼群又一次出现沉寂,每一次沉寂后总会出现新的格式。
一支烟的功夫,狼群没有半点守势,正当猎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洞口上方忽啦啦掉下十几条狼来,砸在洞前尖硬的岩石上,半死不活地嗷嗷惨叫。枪手们为了节省子弹,把摔成重伤的狼用枪托砸得一条条脑浆进裂。猎人们暗自庆幸洞口上方的峭壁。狼只要攀上,必摔无疑。
重重的的代价,使狼群再次消声匿迹。人和狼成胶着状况对峙着。夜再次来临,枪手的火堆又熊熊燃起。
整天火拼,使得枪手们又饥又渴,子弹已剩得不多,可洞外绿荧荧的眼睛依然存在,完全没有退走的迹象,枪手们的心在颤栗。他们渴望得到村人的援救。但莽莽林海,又上哪儿去找呢,因此,要想生存下去,惟一的办法只有自救。依目前人和狼的状况来看,自救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这群狼是一个组织严正的整体,而并非是一群乌合之众,它们有着精明的狼王,通过这一天一晚的血战,狼已经改变了战术,它们熟悉到鲁莽的前冲只能增加无谓的伤亡,困守才是最好的办法。
困守比起进攻来,显而易见有利于狼群。
枪手们又渴又饿,于是他们开始烧烤狼尸充饥。这一行为引得狼群一阵剧烈骚动,十几条狼不要命的嚎叫着冲了上去。但迎接它们的是一阵密集的枪声,这些鲁莽的家伙同样魂去世际。
接下来双方持续对峙,太阳升上中天,朝西天落去,夜又来临了。
暴晒的狼尸已经开始有了气味,狼血收回一阵阵臭气,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的枪手们感觉嗓子眼有火冒出。他们已非常疲惫,所有的子弹加起来只剩50 余发,如果群狼再次发动攻击,用完子弹后,等待他们的是群狼的利齿将他们撕成碎片。坐以待毙,显而易见不是猎手们希望的结果,经过一番讨论,决定趁着天亮时的浓雾突围。
天开始放亮,所有人按打算进行。前面五人才迈出不到20 米,突然之间从侧面跃出十几条狼朝他们扑去。因为距离太近,他们来不及扣扳机便被一拥而上的狼揪倒了。前面四人赶紧往洞口撤退,然而已晚,早已埋伏在悬岩边缘的数十条狼猛然窜出将他们揪翻在地。只有走在最终的雷亚及时地退回了洞里。
狼的嗷嗷声,人的惨叫声在森林(forest)里扩散。
晨雾散尽,大地一片幽静。雷亚感觉狼群没有散去,死成为一种必然。雷亚觉得他不能这样死得没有庄严,起码也要留个全尸。于是,他动手用石块封堵洞口。
狼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还未待他实施,突然之间从洞口周围冒出数百条狼来,黑糊糊地向洞口推进。雷亚已无回天之力,为了削减痛苦,毅然跳出洞外,朝天鸣了四枪,留下了最终一颗子弹。
狼群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靠得越来越近,他将枪口对准了太阳穴,无力的手指正要扣动扳机。突然之间,奇迹出现了,只见一条狼冲出狼群,横在人与狼群之间,冲着群狼一阵咆哮。
狼群在一阵长久的对视和嗷叫过后纷纷调转头,刹那间全都消逝在密林中。
见所有狼走尽,那条狼才调过头来,它默默地谛视着他。他看到了它眼里的凄怨和眼角一颗硕大的泪滴。
这是一年前遭猎人追杀,在他家柴房产下一窝狼崽的那条母狼啊!他终于认出了它。雷亚紧绷的神经一松弛,身子顿时瘫软下去。
母狼轻柔地舔着他的眼。他从苏醒中逐步苏醒了过来。
他爬起来拼尽全力朝森林外奔去,母狼远远地跟伴伴随着他,直到山脚,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