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莽莽的大山里,是野狼(wolf)主宰的世界。赵炜所在的小村庄位于群山之中,四面环山。
山村往东南两里地,有一座山,村里人都管它叫乌龟(tortoise)山;向西南一里地,有一座头领山,听长辈说,相传宋江占山为王而得名。向东、向北和向西,是一群起起伏伏,断断续续的山岭,被人们统称为绵山,取绵延不绝之意。
因为长期与狼为邻,村里人有了一套祖传的对付狼的绝招,遇见狼最有效的两种办法是:一是,采用火攻,狼怕火;二是,在不具备火攻的条件下,就得打,是巧打。俗话说:“铜头铁脖纸糊腰”,要打它就要瞅准它的腰部,那是狼的薄弱环节。狼一旦折了脊梁骨就跟癞皮狗没有什么区别,就很难再伤害到人了。
总之,不知是从哪代流传下来的:对狼,躲得开就躲,躲不开就吓,吓不跑就打的指导方针一向影响着山村里的人们。
凭心而论,狼并没有伤害过赵炜,所以赵炜对狼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直到有一次一条母狼咬死了赵炜家一头小牛(calf),他才对狼恨入骨髓,并发誓要灭它九族,灭九族只是赵炜的气话,但把母狼的狼崽给掳返来却是铁了心要去做的。
狼窝虽然隐密,但也经不起猎犬的细心勘查,没过多久,赵炜就随猎犬小花跟踪找到了山洞口。在母狼再度出去觅食的闲暇里,赵炜偷袭了狼窝,并掳走了一切五条狼崽。
掳回狼崽的结果,非但没有起到警告母狼的作用,相反,更激起了它对人类的不满。母狼采取了极度的行为。
母狼找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事态按原打算发展,用狼崽引诱母狼,然后一举击毙,赵炜像是看到了母狼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然而,母狼的高深聪明却让赵炜深感吃惊。在赵炜和小花的严密监控下,母狼居然从他眼皮底下先后叼回去了两条狼崽,而且此后与赵炜摩擦不断,赵炜家的家畜屡遭其害,越到之后,摩擦不断升级。袭击事件在全村发生,不少人家的猪羊被吃,事态扩展到狼可能袭击孩子了。母狼的复仇行为使这个村子里一贯喜欢辨别为战的人们开始自发组织起来,赵炜的人单力薄状况马上得到改善,使得他更有信念诱杀这条狡黠的母狼。
解铃还须系铃人,赵炜自告奋勇地充任打狼先锋,按着祖辈传下的打狼高招,依葫芦画瓢。先贴安民告示,然后在母狼可能出入的路口挖陷阱、布圈套,还在几处制高点设置了调查哨,万事俱备,只等黑夜来临。
夜幕来临了,赵炜和几个体格结实的年青人保持户外值勤。这一晚,全村人提前回家、关门、熄灯、灭火,所有人都着装,或坐或卧,静候待命。火把已经扎好,棍棒、锹镢已经到位,全村人严阵以待,只等那表示总攻命令的鸣锣声。
过了大半夜,狼嗥声逐步由远而近,赵炜招呼同伙们做好预备,不久,几声沉闷搀杂尖锐的巨响传来,赵炜紧接着敲响了锣。
锣声就是命令,须眉汉们拿着木棍,铁锹,举着火把,朝村口奔去。刹那间,干柴烈火,灯笼火把,火光冲天把整个小村照成为白昼。人的呼唤招呼、狼的哀嚎、锣的轰响,在村子上空缠绕。那阵势,像是对付的不只是一条母狼,更像是在对付一群入侵的豺狼。
落入陷阱的母狼太过单薄,这是一条为了母爱而甘愿捐躯献身的母狼。没有援手,只能独自在火光中左冲右突,凝重而仓惶的脚步就像是在上演一出精彩的独脚连环舞。围了圆圈的人们在赵炜的指挥下向母狼喊打威吓,前呼后拥,整个场面不像是人在围杀狼,更像人与狼联合举办的别具一格的篝火晚会。
母狼在人群的围攻下,施尽浑身的解数,它不停地嘶鸣,那凄惨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它的前爪不断刨着地面,以至于在不深的陷阱内刨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壕沟,能将身子埋出来一小半,两束恐怖、愤怒的绿幽幽的光柱直逼玩车轮战术的人们。
这样的拉力赛,狼是斗不过人的,因为狼只有一条,而人却有一群。镇静的对峙足有一个时辰,母狼渐显体力不支,而人群却是更加兴奋了。
赵炜似乎在一瞬间就能理想成功了。
赵炜一声令下,锹头、镢头一刹那间雨点般的落入了母狼的头上、身上。当然更多的是腰部,因为那是它的致命处。
一顿乱打,直至母狼没了声息,人们才善罢甘休。
据说之后,剩下的三条狼崽也被赵炜给杀了。
再之后,引来了一群复仇的公狼。
整个村子从此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