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是个南方人,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家中只有一位老母亲,与其相依为命,母亲的年纪大了,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儿子结婚生子。
可魏虎的家中非常贫寒,一日三餐,都是靠着魏虎打柴卖钱来维持,哪来的钱娶媳妇啊?因此,老母亲的愿望一向难以实现。
这天,魏虎拿着自己卖柴的钱,买了二斤米,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预备为母亲蒸米煮饭,当他一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了老母亲的床边,居然坐着一个穿长衫的背影。
这让魏虎非常迷惑,自己家的亲戚,一个比一个穷,能有一身没补丁的短衣穿,就算不错的了,怎么会有穿长衫的人来到自己的家中,探望自己的母亲呢?
就在他迷惑的时候,那个穿长衫的人转过了身来,露出了一张笑脸,让魏虎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表哥----张安。
望着张安的笑脸,魏虎一时反不过神来,这个表哥他太了解了,家里就一人,房子破破烂烂的,四处都漏风,家里常常缺衣少食的,没少来到自己家里蹭饭。
半年不见,怎么穿上长衫了?再看他这一身的行头,没个几两银子下不来,这是在哪发了横财了?不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吧?
“小虎,你这是怎么了?半年不见,难道你不熟悉我了?”表哥张安打趣说道。
“你、、、怎么、、、怎么穿上长衫了?”魏虎看到表哥的这身行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什么长衫不长衫的,只要有了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表哥一拍魏虎的肩膀,英气地说道。
说实话,他这个表哥张安,依然个念旧的人,发了财过后,没有忘记曾经帮助过他的魏虎一家,这次,特意提了一些礼品看望姑妈,顺便给了魏虎一些钱财,希望能改善一下魏家的生活。
“表哥,你这是在哪发的财啊?难道你去挖坟掘墓了?”魏虎问道。
“没有的事。”表哥张安极口否认。
“那便是打家劫舍?”魏虎持续问道。
“你当你表哥是什么人啊?我能干哪种伤天害理的事吗?我这钱都是正当的来路!”张安说道。
“表哥,干什么来钱这么快啊?”
“就是去东北挖参,运气好的话,挖上一根百年的老山参,就能在城里买上一所房子!我这次运气不错,就是挖到了一颗百年的老参!”张安说道。
“表哥,你也把我带上吧,来钱这么快,我不求在城里买一所房子,我只要能娶个媳妇,就知足了!”魏虎对着表哥祈祷道。
“你不能去,这一路上,艰巨万分,盗匪横行,一个不注意,小命都得交代了,你小子要是没命了,我姑妈他老人家怎吗办?”张安说道。
“安儿,你就带着你表弟去吧,趁着现在,我还能自己照顾自己,让他出去闯一闯,碰一碰运气,要不,等我老的下不去床的时候,他想出去,也没机会了!”魏虎的老娘帮着魏虎求情道。
“好吧,那我就带上他,这几天,你在家里预备预备,我们过几天就出发!”交代完毕,表哥张安就离开了!
表哥离开以后,魏虎每日都要上山打柴,不过,他并没有将木柴出售,而是堆在自己家的院中,为母亲生火做饭而预备。他又将表哥留下的钱,一切购买了粮食,储藏在家里,这样一来,母亲也算衣食无忧了,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跟着表哥一行,已经离开家里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里,魏虎彻底的晓畅了采参的艰辛。
在这一个月之中,他们从来没有停下过步伐,就算歇息,也是随便的找个地方,倒身就睡,魏虎的鞋,走了半个多月,就磨碎了,还好,表哥为他预备了一双,否则的话,魏虎就得光着脚走路了!
这一路上,盗匪颇多,他们这一行遇上了好几拨,不过,盗匪一听说他们是去北方采参的,就给他们放行了,谁都知道,采参人只有回程的路上,才算是肥羊,所以,这一个多月走来,也算的上有惊无险了。
又走了半个月,他们来到了一片沙漠,烈日炎炎,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这片沙漠,白天热如火炉,晚上,冷的就像是冰窖,折磨死了不知道多少行人。
行走在沙漠之上,能看见许多被晒得发裂的白骨,这些,大多都是去北方的采参人,表哥张安对这些白骨习以为常,显示得波澜不惊。
但魏虎看着这些白骨,却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为了生活远离故乡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走出这片沙漠,导致暴尸荒漠,让他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于是,魏虎不辞辛勤,只要看见白骨,就会用手扒出一个沙坑,将它们掩埋,表哥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这种做法是没用的,一场大风过后,他埋的白骨,全都会被吹出来,但他依旧保持自己的信念,只要见到,就会亲手掩埋。
半个月过后,兄弟两人来到了东北的深山老林之中,让表哥张安惊掉眼球的事儿发生了。
这个从来没有采过人参的表弟魏虎,如有神助,只要他一磕跟头,保证就会在他的眼前出现一颗老参秧,顺着参秧挖下去,最次的都是百年的老山参。
两天下来,两个人就挖到了七八颗百年老山参,这可将二人高兴坏了,这几颗百年的老山参,就足够两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两个人都不是贪心之人,能得到几颗百年老参,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要是再贪婪的话,恐怕就连老天都会看不已往,因此,兄弟二人决定,马上启程,回到南方老家。
当二人再次走到沙漠的时候,糟糕的事儿发生了,他们两个被上百的沙匪包围了,这些沙匪,拿着冷光闪闪的弯刀,个个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这可把这兄弟二人吓坏了,这要是让这群沙匪搜到身上的老山参,那还能有命在吗?兄弟二人瑟瑟颤抖,预备要磕头求饶了!
就在这时,凭空刮起了一阵巨风,巨风卷动着沙尘,遮天蔽日,让人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当巨风休止过后,所有的沙匪都消逝了,不知被这股巨风卷向了那边,此地,只剩下了魏虎兄弟二人。
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居然有着一匹站立的骨马,这匹骨马,骨骼大小不一,参差不齐,就像是拼凑起来的一般。
“仇人,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去北方采参的采参人,路途艰巨,一切死在了这片沙漠之中,多亏仇人为我等埋骨,让我们消弭了心中的执念,决定前去转世投胎,在我们临行之前,希望为仇人做点事儿,决定送你们一程,请上马吧!”
这个声音是从骨马的口中收回来的,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无数的人齐声喊出来的一样,很整齐,也很挚切。
两个人对着骨马拜了一拜,骑到了骨马的身上,就在二人刚刚坐稳的时候,耳边狂风呼吼,吹的二人睁不开眼睛。
一刻钟过后,风已经休止了,两个人睁开了眼睛。发现,此刻二人已经站在了魏虎家的小院之中。
沙漠没了,骨马也没了,而二人包着百年野山参的包裹却依旧斜跨在魏虎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