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经太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在一般状况下,你是不会对里面的工作人员感兴趣的,因为这不过是你日常生活中常常碰到的事:你付费,他找零钱,放行,然后你开车走人——就是这么简朴。
然而,有件事让我至今难以忘怀。那是在1984年的一个早上,我应邀到旧金山参加一个午餐聚会。路过收费站时,我听到了很高的音乐声,看上去像是正在举行派对。我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什么车开着窗户,附近都没有装着大喇叭的广播车。于是,我断定音乐是从我旁边收费亭里传出来的,我朝里面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位工作人员在跳舞。
“嗨,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我在跳舞”他回答。
“其他人都干什么去了?”我望着其余的收费亭问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指着那一排收费亭问我:“你看这排收费亭像什么?”
“他们像……就像收费亭呗。那你说他们像什么?”我反问道。
“像排列整齐的棺材!”他回答道,“每日早上 8点半,精力充沛的人们进入小亭子开始工作。接下来这 8个小时内,他们就像死人一样一向待在里面。下午 4点半,他们又再度复活,从亭子里面出来辨别回家。整整 8个小时,大脑得不到一刻闲暇,必须全神贯注于工作,甚至每一根神经都参与到这一成不变的工作之中。”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惊讶——这位年轻人居然从他枯燥的工作中提炼出了一种人生哲学。其余16个工作人员只是被动地努力工作,不敢出一丝差错,然而,这个小伙子,在同样的工作岗位上,竟然得到了一份人生的超脱。
于是,我禁不住问他:“为什么你跟他们不一样?我看你像是每日都带着很好的心情来工作。”
“你看,我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办公室,明亮的大玻璃镶嵌四周。我坐在这里,足不出户就能够看到金门海峡湾、旧金山和伯克利山。快要有一半的西方人不远万里到这里度假……而我却可以天天在这儿漫步、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