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塔尔沙漠西部有个古老的小镇,小镇的东端矗立着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堡”。
其实,这座曾结束了数百人畜生命的死亡之堡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四壁用宽大的砖石砌成,堡顶用粗大的圆木拼封,地面铺着整齐的长条状石块,东西两壁各开一扇窗子。古堡的一切秘密在于它险些能将所有深夜置身于其间的人畜置于死地,而且尸体上不见任何痕迹。没有一个在古堡待上一宿的人畜不是被抬着出来的。对此,政府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古堡大门口贴上一张告示:过往人畜切忌在此住宿!
一个贵族小伙子,在同朋友云游四方时来到小镇。接受太初等教育的小伙子只信科学,不信神秘相传,在小镇唯一的小酒店里,当着酒店主人苏赫大叔的面,小伙子和他的朋友不听人们的劝说,用辨别的良种马打赌,要到“死亡之堡”里待上一宿。 苏赫大叔没有收小伙子的晚餐钱。大叔总是这样,他给每一位古堡探险者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并说:“你明天早上来付钱。”自然这些全都成为最终的晚餐,苏赫大叔从未得到过第二天付的饭钱。
贵族小伙子跨进古堡之前,把大门口那张“过往人畜切忌在此住宿”的告示撕下来扔在地上。小伙子只是撕下了有关死神的告示,可死神却永远撕去了小伙子的生命。
法医翻来覆去搜检尸体,怎么也凑不出个说法。警察将古堡掘地三尺,一无所获。当晚,三名持枪警察被安排守在“死亡之堡”里执行人与魔的较量。第三天,印度塔尔地区警察局失去了三名忠于职守的好警察。
小镇上的人们再次感受到死神玄色的翅膀在头顶上盘旋。政府除了重新张贴“不得住宿“的告示外还发布了一项悬赏令:“凡能侦破古堡疑案捕获元凶者,夸奖1万卢比。”
1923年秋天,闻名的英国探险家乔治·威尔斯率领他那支所向无敌的探险队向“死亡之堡”远征而来。探险队人饥马乏,粮食已颗粒无剩,金银货币也行将耗尽。乔治写了一封信预备寄给远在英国剑桥大学的挚友,通知他自己急需填饱肚子,急需一笔经费。
在苏赫大叔的酒店里,乔治一口气把悬赏1万卢比的政府布告读了12遍。作为探险家,乔治当然不会贸然行事以致白白送死。
乔治和他的探险队对古堡作了详尽入微的勘察和精心殷勤的预备:把古堡四周50米范围以内的细沙抹平,以便记录可能留下的痕迹;把窗子下的沙地翻松,确保迫切关头队员越窗而下时足够安全;搜检每个队员的枪支弹药,保证关头时候不出机器故障;每人的位置都选在挨近门窗,但不从门窗里露出身体。乔治分析如果堡顶和墙壁足够牢固的话,门窗是杀手惟一的出入口,并依此盘算好射击角度。乔治没忘记从镇上牵来一条狗,他晓畅狗比最敏锐的人还要敏锐。
按照老例,苏赫大叔给乔治和他的探险队提供了一顿第二天付款的丰盛晚餐。苏赫大叔和镇上所有人都相信,古堡的秘密就要揭开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寄希望于这支来自万里之外的异国探险队。小镇洋溢着一股少有的生气,人们重新猜测死亡之谜的谜底。
探险家在那封寄往剑桥大学的信中加上了印度塔尔沙漠“死亡之堡”的故事,并通知他的挚友:乔治·威尔斯这一名字将取代“死亡之堡”而矗立在小镇人们的心里,伴伴随着明天太阳的升起他将得到1万卢比的夸奖。他把信封交给了邮差。
夜幕来临,镇上的人们退出了“死亡之堡”,缩回辨别家里,听着古堡方向的动静。夜半,古堡传来一声凄惨而短促的狗叫,苏赫大叔的小闺女(daughter)用被子捂住自己吓得苍白的脸。
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人们推开古堡厚重的大门。探险家和他的同伴们倚墙而坐,凝固着昨晚的姿态,乔治的手里握着手枪。这个充满着神奇的世界,永远失去了一位卓异的探险家和一支优秀的探险队。
数月过后,苏赫大叔的小酒店里来了一个乞丐模样的干瘪老头,瘦老头骑一匹瘦马,驮一只铁箱,牵一只瘦猴。人们逗他取乐,踢那硕大的铁皮箱,箱子里除了一张网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瘦老头自称是来揭开古堡之谜的。
人们鄙夷地打量着他。苏赫大叔晓畅,又一个付不起饭钱的人想借此混顿饱饭,事实上他们连把古堡多看两眼的勇气都还没攒够——这是常有的事。但仁慈的苏赫大叔依然让瘦老头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瘦老头认真地表示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会用政府的赏金来付饭钱的。人们被逗得有几分乐了。瘦老头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应该相信我,真的,应该相信我!”
瘦老头请人帮他把铁箱搬进古堡,表示第二天用赏金更加付钱。可谁也不忍把一个可怜的乞丐推进死亡之堡,老头只好自己动手用那匹瘦马驮铁箱。苏赫大叔相信可怜的瘦老头一定是想那1万卢比想疯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几个年轻人抬着那块抬过无数尸体的木板向古堡挪去,预备把瘦老头的尸体抬到停尸房里。
这时,一个瘦小干瘪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在古堡的窗口。年轻人吓得拔腿想跑,但挪不开脚步。幽灵收回一声长啸:“哎——小伙子们,别怕,是我!”
人们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吃惊过,幽灵是那个干尸般的瘦老头——他还在世。
瘦老头把一个又一个鸟状的东西从窗口投下。那是一只只死了的红蝙蝠(bat)。
原来,在古堡顶上的圆木层生在世一群昼伏夜出的吸血红蝙蝠,这些吸血红蝙蝠长着一根极细极硬的长针,它们能在人畜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将长针刺进人畜的大脑并分泌出一种麻醉汁,使人畜苏醒。本来这种红蝙蝠像世界各地的吸血红蝙蝠一样靠吸食植物血液维持生命,但生活在塔尔古堡的它们竟发生了变异,干起了吸食人畜脑髓的罪恶勾当。它们把无数人畜制成为干尸,但它们最终未能逃脱瘦老头为它们布下的网。
瘦老头在古堡里布好那张大网,把猴子(monkey)拴在网下,自己则躲进铁箱子里,通过铁箱上的小孔调查外面的状况并控制操作绳。夜间故伎重演的红蝙蝠群从圆木缝里钻出时惊醒了敏锐的猴子,接着猴子惊动了瘦老头。当红蝙蝠扑向猴子时,瘦老头扯动操作绳,作恶多端的红蝙蝠被一网打尽。
这个乞丐般的瘦老头是谁呢?还记得探险家遇难前寄出的那封信吗?瘦老头就是那位收信人,探险家乔治生前的挚友、英国剑桥大学闻名的生物学家。他从事红蝙蝠研究长达20多年,我们现在知道的有关红蝙蝠的知识大都署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叫汤恩·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