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老爷爷上班去了,瓦西卡也跑到别处玩去了,家里只剩下巴尔博斯。他呆着没事干,就跑到窗口向外看。因为太寥寂了,他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
“老爷爷去上班真不错,”巴尔博斯想,“瓦西卡跑到屋顶上玩也不赖,偏偏把我留下看家。”
这时巴尔博斯的朋友,小狗(pup)鲍比克从街上跑过。
他俩常常在一路玩。巴尔博斯一瞧见自己的朋友,高兴地说:“喂,鲍比克,上哪儿去呀?”
鲍比克回答说:“哪儿也不去,跑着玩。你呆在家里干什么?咱们玩去吧?”
“不行啊,”巴尔博斯说,“老爷爷让我看家,你依然来我家作客吧。”
“有人轰我走吗?”
“没有。老爷爷上班去了,家里没人。来,就从窗户钻出去吧。”
鲍比克钻出去,好奇地四处张望。
“你这儿多好!”他对巴尔博斯说,“你住在家里,可我却住在狗窝里。你知道那里多挤呀!顶棚还漏雨,条件可差了!”
“是啊,”巴尔博斯说,“我们的房子不错,两间屋子,另有厨房和浴室,可宽敞了!”
“是啊!可我的主人连过道都不准我出来。”鲍比克抱怨说,“他们说我是看院子的狗,只能住在狗窝里。有一次我进了屋,可倒霉了。他们有的大喊,有的叹气,还用棍子打我的后背。”
鲍比克用爪子挠了挠耳朵,看见墙上带摆的挂钟,于是问:“你们墙上挂着的是什么玩意儿?滴答滴答响个不停,下面还往返摆呢。”
“这是钟。”巴尔博斯说,“难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吗?”
“没有,它是干什么用的?”
巴尔博斯自己也不知道钟的用途,但依然注释起来:“它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你懂吗?……钟……它会走……”
“你说什么?它会走?”鲍比克很新鲜,“可它没有脚啊!”
“说是走,但现实上就是响,然后就开始打。”
“哟!它还会打架吗?”鲍比克吓坏了。
“不是,它哪能打架呀!”
“你不是说它会打吗?”
“打的意思就是打钟:当!当!”
“你倒是说清楚呀!”
鲍比克看见桌子上有把梳子,又问:“这锯是干什么用的?”
“这哪里是锯!这是梳子。”
“干什么用?”
“你呀!”巴尔博斯说,“一看就知道你—辈子都会在狗窝里住着。连梳子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梳头用的!”
“怎么梳头啊?”
巴尔博斯拿起梳子,梳起自己头上的毛,然后说:“你看,就这么梳。你到镜子前面梳梳看。”
鲍比克拿起梳子走到镜子前面,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巴尔博斯,你看,”它指着镜子喊道,“里面有只狗!”
“镜子里是你自己!”巴尔博斯笑着说。
“你说的是我?我不是在这儿吗?里面是另一只狗!
巴尔博斯也走到镜子前,鲍比克指着镜子又喊道:“你看,它们现在是两只了!”
“不是的!”巴尔博斯说,“不是它们俩,而是咱们俩。镜子里的狗不是活的。”
“什么?不是活的?”鲍比克喊着,“你看他们还动呢!”
“你真傻,”巴尔博斯说,“这是咱们俩在动呢。你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只像我?”
“对呀,像你!”鲍比克高兴了,“和你一模一样!”
“另一只却像你。”
“哪能呢?”鲍比克说,“里面那只长得多憎恶啊,爪子都是歪七扭八的。”
“和你的爪子一样啊。”
“不,你骗我!你在里面放了两只狗,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他在链子前面梳起头来,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大笑:“你看,里面的那个傻小子也梳头!太可笑啦!”
巴尔博斯哼了一声走开了。鲍比克梳好头,把梳子放下来说:“你们这里尽是怪物:有个新鲜的钟,带狗的镜子,梳子和各种小玩意儿。”
“我们另有电视机呢!”巴尔博斯夸口说,然后带鲍比克去看。
“这个有什么用?”鲍比克问。
“这个玩意儿什么都会:唱歌、跳舞、画画。”
“是这个箱子吗?”
“是的。”
“你吹牛吧?”
“真的。”
“让它唱唱看!”巴尔博斯把电视机打开,响起了音乐。两只狗都高兴地在屋子里跳起来。跳呀,跳呀,最终跳得筋疲力尽了。
“我都跳饿了。”鲍比克说。
“你坐到饭桌上,我来请你吃。”巴尔博斯对鲍比克说。
鲍比克坐下了。巴尔博斯打开食品柜一看,下面放着一盘果子羹,上面放着大蛋糕。他把果子羹拿出来放到地下,然后又去够大蛋糕。拿了蛋糕刚要下来,一脚踩到盘子滑倒了,全身沾满了果子羹。于是他喊道:“鲍比克,快来吃果子羹!”
鲍比克跑过来问:“果子羹在哪儿?”
“在我后背上,你就舔吧!”
鲍比克一边舔它的后背,一边说:“啊呀,真好吃!”
之后他们把大蛋糕端到桌子上。为了舒舒服服地吃,他们俩都上了桌子,边吃边聊。
“你的日子过得真不坏!”鲍比克说,“什么都有!”
“是啊!”巴尔博斯说,“我确实过得不错,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梳头就拿梳子梳,想看电视就可以看,想吃什么就吃,想躺着就到床上去睡觉(sleep)。”
“老爷爷让吗?”
“老爷爷和我有什么干系?他算老几!这房子是我的。”
“那老爷爷睡在哪儿?”
“睡在旮旯里的地毯上。”巴尔博斯越吹越来劲:“桌子、食品柜和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能否上床躺一会儿?”鲍比克问,“我还从没有在床上睡过觉。”
“那咱们就躺一会儿吧。”巴尔博斯赞成了。
他们俩都躺下了。突然之间鲍比克看见墙上挂着一根鞭子,于是就问:“你们要这鞭子做什么?”
“鞭子,这是为老爷爷预备的。如果他不听话,我就用鞭子抽他。”巴尔博斯说。
“太妙了!”鲍比克称赞说。
他们在床上躺着躺着,身上一暖和,就都睡着了。老爷爷下班返来他们也没听见。
老爷爷一看床上躺着两只狗,从墙上取下鞭子就抽起来。
鲍比克吓得从窗子跳出去,跑回自己的狗窝。而巴尔博斯钻到床底下拖把够不着的地方,一向呆到晚上也没敢出来。
晚上瓦西卡返来了,看见巴尔博斯趴在床底下,便什么都晓畅了。
“唉,瓦西卡,”巴尔博斯说,“我又挨打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老爷爷给你吃香肠,就给我拿一截吧。”
瓦西卡来到老爷爷跟前,一边打呼噜一边在爷爷脚下蹭来蹭去。老爷爷给了他一截香肠。瓦西卡吃了一半,另—半送给呆在床底下的巴尔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