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的话语

　　格朗萨索正好位于大地的中心。从远古时代起，各种植物、鱼类和植物就在这里生长繁殖。生活在格朗萨索的印第安人把这个地区视为风水宝地，如果外人胆敢来这里钓一条小钩鱼或捕捉一只小植物，灾难就会来临到他的头上。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胆小妄为的猛士。他们虽然很勇敢，但他们对一切人和植物都怀有刻骨的仇恨，而且对他们惨无人道。当鱼汛到来的时候，格朗萨索人监督着河岸，不让附近的人来这里捕鱼，当王米成熟的时节，他们静静地侵入附近的村庄，一旦时机对他们有利，他们就大肆掠夺别人的庄稼。他们对那些脱离原始森林(forest)生活的人以及遭到不幸而忍饥挨饿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幸灾乐祸，嘲弄这些人：

　　“你们完全可以煮树根来充饥，这种东西到处都有，你们可以随便去挖……”

　　最令人难以容忍的事儿就是他们在打猎历程中无情地捕杀幼兽，因为他们更喜欢幼小植物细嫩的肉。

　　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所有呢?哪一个人是这个部落的酋长呢?谁让他们干了这么多好事呢?　　这个部落的酋长叫胡安皮，意思是“最卓异的人”，现实上，他在邪恶方面的确超过了一切人。他无情地对待一切生灵，他的武士遵照他的命令窜到很远的山区，在那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只有一个人不赞成他们在格朗萨索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个人太老了，身体虚弱得像已经熄灭的农家灶上的一缕炊烟，因此他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大家简朴地称呼他为“先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老人是第一个来到格朗萨索的。事先他的部落在这里发展起来，在很长的时间内一向是一个繁荣昌盛的部落。

　　先人焦虑不安地谛视着胡安皮的一举一动。当他确信胡安皮有可能把他自己和他的部落引向毁灭的边缘时，他亲自我到了这个酋长。

　　他在酋长的帐篷前恭恭敬敬地站了好久，直到一个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

　　“我在家里。”

　　“既然你在家里，我就在外面等候。”先人遵照事先的习俗习惯回答说。

　　胡安皮又说：

　　“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我认为应该找你谈一谈。”先人知道该从哪里出来，于是他小心郑重地走进帐篷。当他的眼睛刚开始适应帐篷内的灯光时，他发现首长怒气冲冲地上下打量着他。

　　“老家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一看你身上穿的用豹皮做成的上衣，这不是一张成年豹子(leopard)的皮。”

　　酋长冷嘲热讽地打断老人的话，说：

　　“幼年的豹子皮又怎么样?这不是更柔软吗，我总不能像你那样穿得破破烂烂在人前走来走去!”

　　“胡安皮，你捕杀没有抵抗能力的幼小植物，你还把饥饿的人赶出格朗萨索一带，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是不会宽恕你的。”老人心平气和地劝他，但是酋长却拊膺切齿地大声嚷起来：

　　“不要脸的老东西，快滚出去，以后不许你再登我的门槛!否则，我要把你像狗一样绑在树上，你知道当狗的滋味吧!”

　　咳!先人十分清楚狗的命运。他以前常常拿东西去喂被铁链锁着的狗，这些狗饿得皮包骨头，因为没有心肝的酋长一点也不体贴它们。

　　“我走。”老人告辞后低着头回到家里。

　　先人的劝告不但没有使酋长变得善良一些，反而使他变本加厉地去作恶。当天，他跑遍了整个格朗萨索，捣毁了鸟巢，射死雏鸟，他像发了疯一样去射小鹿(fawn)和其他幼兽，一些幼小的植物险些都会在他的手里丧了命。胡安皮又来到太阳睡觉(sleep)的西山，他坐在峰顶的一块十分陡峭的岩石上想歇息一下。

　　他望着山脚下广阔的大地，心里暗想：这叫切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我的意志!如果我高兴，我可以把整个萨索变成一片火海，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胡安皮刚想到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他的背后传来，这声音犹如一声霹雳，每收回一个字，岩石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震动起来。

　　“胡安皮，我猜透了你的心思，你的骄傲已把你自己和你的整个部落引到了悬崖边上。我警告你悬崖勒马：如果你再干好事，只要再干一件好事，你们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因为你们已经犯下了累累的罪过。”

　　“你——你——你是谁?”胡安皮吓得浑身颤抖，瞠目结舌他说不出话来。他险些在剧烈摇晃的岩石上站立不住。

　　声音说出了最终几个字：

　　“我是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接着四周又规复了平静。

　　张皇失措的胡安皮从岩石上下来，向他的村庄走去。他因为畏惧而又急于回到自己人当中，一路上，他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盼，“最卓异的人”一会儿变成为“最胆怯的人”。

　　当他隐约约约地看见他所熟悉的房屋时，他的胆子又大起来了。他听到从村里传来的粗野的喊叫声，于是他马上又规复了平时的狂妄和轻率。

　　“纵然巴拉玛玛具有天大的本事，她在这里对我也无可奈何。”胡安皮为了给自己壮胆而自言自语他说。他来到房屋中心，为了证明他说的话，狠狠地朝他的狗踢了一脚，本来这条狗一看见主人返来正高兴地叫起来。

　　狗的嚎叫声还没有停下来，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山里刮来一股火热的风，大风呼嚎使人什么也听不见。热风一吹，整个村子马上火光四起，全村的人在浓烟烈火中垂死挣扎。胡安皮被大火裹在中心，最终烧得只剩下一把骨灰。他的同伙中只有几个人跳进了严寒的河里，他们在水里马上变成为鳄鱼(crocodile)。

　　先人躲在一棵树上，火也烧到了那里，不过没有把他烧死。他不但死里逃主，而且因祸得福。不久以后大火熄灭了，先人从树上下来，他在晚年过着幸福的生活，因为他那些残酷的乡亲们死后留下了大量的财富。

　　先人不愿意独自享受这些财富，附近的印第安人很快地来到萨索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安家落户。之后先人成为印第安人的顾问，他不但聪明，而且为人公正。

　　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从那以后再都没有惩罚过印第安人。不过，她想让生活在格朗萨索的人不要忘记她的神威，为了不使印第安人误入邪路，为了让他们永远记取这一教训，自然界之母每年给他们送来一阵热风，这阵风不停地咆哮着越过这个国家的上空，之后被人称为“松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