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有一位十分霸道的君主。他一打喷嚏,举国上下每一个人都得说:“祝你康健!”可是,有一个瞪着眼睛的牧羊人却不肯说这句话。国王听说了这件事后,非常恼火。他派人把牧羊人带到他面前。
牧羊人来了,站在国王的御座前。国王坐在上面,看上去非常威严、壮大。可是,纵然这样,牧羊人也绝不畏惧。
“马上说‘祝我康健’!”国王大喊道。
“祝我康健!”牧羊人答道。
“祝我!祝我!你这个无赖!流氓!”国王嚷道。
“祝我!祝我!陛下!”牧羊人回答说。
“是祝我!我自己!”国王咆哮着,愤怒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是的呀!当然是祝我自己啊!”牧羊人大声说道,轻轻敲击自己的胸膛。
国王勃然大怒,手足无措。
这时大管家介入,轻轻说道:“现在立马说‘陛下!祝你康健!’如果你不说,你就要送命了。”
“不。我绝不会说,除非公主成为我的妻子。”牧羊人回答道。
此时,公主正坐在她父王旁边的小宝座上。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金色的小鸽子(dove)那样甜美、可爱。当她听了牧羊人所说的话后,她情不自禁地笑了。无可否认,这个瞪着眼睛的牧羊人博得了公主的欢心。事实上,他比任何王孙子弟都更令公主心仪。
然而,国王可没公主那样的心情。他下令把牧羊人扔进关着白熊的大坑里。卫兵把牧羊人带走并将他推进了白熊的大坑。这头熊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很饿。大坑的门刚关闭,熊就朝牧羊人扑过来。可是,当熊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吓得退缩到角落里,从那儿偷偷地谛视着牧羊人。尽管熊饥饿难忍,却不敢碰牧羊人一根汗毛,只能不断地吮吸自己的熊掌。牧羊人晓畅一旦他把视线从这只野兽身上移开,他就会一命归西。为了使自己清醒,他就写歌、唱歌。
这一晚终于平安地已往了。
第二天早上,大管家过来预备收牧羊人的尸骨。可令他吃惊的是,牧羊人仍然在世。他把牧羊人带到了国王那里,国王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已经知道濒临死亡的滋味了吧!现在你会说‘祝我康健’了吗?”
可是,牧羊人回答道:“死十次我都不怕!除非公主成为我的妻子,不然我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
“那你去死吧!”国王喊叫道。
他命人把他扔进了野猪的洞穴。野猪已经一周没进食了,所以当牧羊人被推进洞穴时,它们立即朝他冲过来,想把他撕成碎片。可是,牧羊人从他上衣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长笛,吹起了高兴的曲调。伴伴伴随着曲子,野猪起先胆怯地退缩到一边,然后就后腿竖立,兴奋地跳起了舞。牧羊人忍俊不禁,因为它们看上去滑稽可笑。但是,他不敢休止吹奏,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休止,野猪就会朝他扑过来,把他撕碎。他瞪着的眼睛在这里是不起作用的,因为他无法一次盯住十头野猪。所以,他持续吹奏,野猪持续慢舞,如同在跳小步舞。逐步地,他越吹越快,直到野猪险些不能及时转弯和转身。最终,它们精疲力竭,一个挨一个地倒成为一堆,断了气。
终于,牧羊人可以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了。他笑了好久,笑声很大。当大管家清早来到洞穴预备为他收尸时,他还在笑,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国王刚穿戴完毕,牧羊人又一次被带到了他面前。野猪没能把他扯成碎片,这令国王拊膺切齿。他说:“你已经知道九死一生的滋味了吧!现在说‘祝我康健’!”
但是,牧羊人打断他道:“死一百次我都不怕!我是不会说这句话的,除非公主成为我的妻子。”
“那就去死一百次吧!”国王咆哮道。他下令把牧羊人扔进一个有长柄大镰刀的很深的地窖。士兵把他拖到了一个漆黑的地牢。地牢的中心有一口很深的井,四面都是锋利的长柄大镰刀。在井的底部有一线微弱的灼烁,借助它,能够看到被扔下去的人是否坠落入底部。
当牧羊人被拖到地牢的时候,他乞求士兵让他独自待一会儿,让他可以朝有镰刀的坑里看一看,也许他最终会决定对国王说“祝你康健”。
听了他的话后,士兵留他独自在井边。牧羊人在井旁竖起了他的长棍子,把他的斗篷挂在棍子上,并把帽子放在了棍子的顶部。他还将他的包袱挂到了斗篷的里面,使斗篷看上去像个人一样。当所有一切都预备完毕,他朝士兵大喊,对他们说他已经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但他最终依然无法下决定按国王的意志说出那句话。士兵走过来,将帽子、斗篷、包袱和棍子一齐扔下井去,他们看着这些东西沉到井底才离开。这些士兵心想:这下他们终于把牧羊人结果了。可是,此时的牧羊人却躲在一个阴郁的角落里,一个劲笑呢。
转天一大清早,大管家手持着灯笼来到了地窖。可是,当他看到牧羊人仍然完好地在世的时候,他吃惊得险些晕倒。管家再一次把牧羊人带到了国王那儿,国王已接近崩溃,他嚷道:“你既然已经那么接近死亡了,现在你愿意对我说‘祝你康健’了吧?”可是,牧羊人的答案依然一样:“我是不会说的,除非公主是我的妻子。”国王说:“也许条件低一点,你也会说的。”
国王知道不可能干掉牧羊人,所以他命令备好大马车,让牧羊人和他并肩坐在一路。他命令马车夫驶往银子做的树林(wood)。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国王说:“看到这片树林了吗?如果你愿意说‘祝你康健’,我就把树林给你。”
牧羊人有些心动,但是,他仍然保持道:“我是不会说的,直到公主成为我的妻子。”
国王大为光火,命令马车持续前行,直至来到了一座壮丽的、全金的城堡。然后,国王说道:“看到这金子做的城堡了吗?只要你愿意说‘祝你康健’,我就把银子做的树林和金子做的城堡都送给你。”
牧羊人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思忖着,感到目眩神迷。但是,他依旧说:“不,我是不会说的,直到我娶公主为妻。”
这一次,国王悲痛万分地下令朝钻石水塘驶去。在那里,他再一次做出了努力。
“看到这钻石水塘了吗?只要你愿意说‘祝你康健’,银子做的树林、金子做的城堡和钻石水塘就都是你的了。”
牧羊人必须闭紧他瞪着的眼睛,以免被这绚丽的水塘弄花了眼。但是,他依然说:“不!不!我绝对不会说的,除非公主成为我的妻子。”
国王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也许他只能选择屈从于牧羊人,所以他说:“好吧!好吧!我赞成把闺女(daughter)嫁给你,但到时候,你必须真正地、诚恳地对我说‘祝你康健’。”
“我当然会说。我干吗不说呢?你完全有理由相信我到时候会说的。”
没有人能想象国王听了这话以后有多高兴。他通告全天下,王宫将有盛大的欢庆运动,因为公主要结婚了。得知公主在拒绝了许多皇室追求者后和瞪着眼睛的牧羊人坠入爱河,大家都兴高采烈。
这是人们见过的最棒的婚礼。每个人都开怀畅饮、翩翩起舞。纵然是生病的人也得到了款待,很小的新生儿也得了新郎新娘捎来的礼物。
但是,最大的狂欢依然在国王的宫殿里。在那里,一流的乐队演奏着,最棒的食物被奉上,悲哀无穷。
根据习俗,新郎要把盛在大盘子里的野猪头端上桌,放在国王面前让他为众人切分,那香喷喷的味道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国王使劲嗅着。
“祝您康健!”牧羊人在众人面前大声说道。国王喜出望外,一点儿都不懊悔把闺女嫁给他。
最终,在老国王驾崩以后,牧羊人承当了他的王位。他成为一位非常优秀的国王,从不让他的子民违背自己的意愿祝他万事如意。可是,因为他们都很爱戴他,所以每个人都愿国王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