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远航的儿子阿甲返来了。他再也不用冒险帆海生活了,海市开集的日子,他肩挑背扛替换阿婆一趟一趟地去海市挑回至宝。
这一天,远道而来的媒婆让阿婆、阿甲喜上眉梢(shāo),也就在这一天阿甲的婚事订了下来。到底是谁家的千金呢?
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国舅家的千金。
结婚后,阿甲和新娘阿娇有浪费(huo)不完的至宝。皇宫里不稀罕别的,就喜欢鲛绡(jiāo xiāo)。
“小鲛女,借你的宝珠用一用吧?”阿婆说。
“小鲛女,快把宝珠拿出来啊!”阿甲说。
月光宝珠一次一次地被拿去,不光我的身体无法维持,宝珠更是魔力大减。
“我已经无法再吐出宝珠了。”我请求着。
“不拿宝珠出来,我们怎么给皇上进贡鲛绡呢?”阿娇抓摇着我的胳膊。
“快把宝珠拿出来啊!小鲛女。”阿甲拳头砸着桌子。他们威逼利诱,想尽办法要取出宝珠。我开始呕吐不止,我知道,我的食物里被阿娇放了草药。
皇宫里的人每日快马加鞭,前来催促鲛绡。阿甲阿娇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ant),每日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小鲛女,你再不吐出宝珠,我就要动手啦!”阿娇气呼呼地张着大嘴。
“小鲛女,就听婆婆的话,吐出宝珠吧?”阿婆说。
“我……真的……吐不出……宝珠……”我知道我已经不需要再辩解了。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哼,不然我就剖珠……”阿甲凶狠地晃着一把冷气逼人的刀子(knife)。
“我没有了生命,宝珠就会消逝……你不信可以试一下……”我冷冷瞪着阿甲。
“当啷”一声,刀子掉在地上。
“哼,我总会想出办法的……”阿娇气呼呼地走了。
这几天,我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安静了下来。这种没有过的安静让我的心更加恐惧感。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宅院里一片繁忙景象。仆人前前后后忙活,把筐挑车拉的至宝鲛绡装船不知道运往那边。
我被阿甲强行带上了船。茫茫大海上,我蜷(quan)缩在船舱里。我不知道,日夜航行的船将要驶向何方。
船舱里,阿甲阿娇日夜饮酒载歌载舞。阿婆更是一脸喜气,收拾着船舱内的至宝。
这几天,月光宝珠在我体内无端地跳得短促,让我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儿。
“父亲(father)来信告知,这次去京城,只要献出鲛人,以后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阿娇说,“只要剖开鱼尾,鲛人就可以歌舞,取悦皇上呢。鲛人泣泪成珠,代价连城……”
“哈哈。我们有此鲛人何愁啊!”阿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嘘!小点声儿,让小鲛女听见就麻烦事啦!”阿娇镇静地四下张望。
“嗯!”阿甲醉醺(xūn)醺地摇晃着。
躲在船舱里的我,一时间感觉身心俱碎。晴天霹雳(pī li)!我眼前一黑。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茫茫海面上,我听见了久违的鲛人歌。
我感觉身体里的月光宝珠迅速旋转,光芒四射,耀眼的光芒让我通体透亮。海巫婆说,月光珠只有在月圆之夜的大海上才能规复魔法。
“沧月——沧月——”
是海巫婆的声音。我喜极而泣,我挣扎着爬出船舱。此时,船上的人们都已沉沉睡去,我迎风坐在船头,眺(tiao)望不远方的海巫婆。
“沧月——返来——孩子——”海巫婆越来越近。
从海巫婆的报告里,我知道龙宫三公主已经下嫁给珊瑚岛钓鳖(biē)仙史,我被施的魔咒已经消逝了。
“孩子,跟我回到大海吧!”海巫婆伸出手。
我纵身一跳,潜入大海。
“沧月,我们快走吧,海啸要来了……”海巫婆远望着那艘运载宝物的船只无奈地长叹一声。
海巫婆转身,潜入海里向远方游去。我奋力摆尾,紧跟在海巫婆左右。
我回望海面上灯火朦胧飘摇的船只,不由滚落一滴悲哀绝望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