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伴着浑身的剧痛,我发现自己被狠狠摔到了地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的眼前直冒金星,我接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强在墙角下停住。嚯,小主人的力气真大,我只是是轻轻咬了她一口,她就下如此重手,幸亏室内不是水泥地面,否则我命危矣。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大口喘着粗气,惊恐地望着小主人,预备接受她的进一步惩罚。谁知小主人哭着喊着头也不回夺门而出,屋内只留下黯然神伤的我独自叹息。她准是告状准是搬救兵去了,我正求之不得,反正老主人返来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小主人走得匆忙,连屋门都忘了关。屋内的浑浊空气逐步散去,外面吹来凉爽的风,我忐忑的心也随之慢慢安静下来。刚才那一幕简直太恐怖了,如果再晚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多亏我束手无策,惊醒并激怒了小主人,才免除了一场无妄之灾,才使这个多舛的家庭避免了眼前的飞来横祸。至于我的命运和未来,我只能保持高度沉默。我不想得到他们的理解和夸赞,我不想出名,我只愿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因为我的个性就是这样,知恩图报,再苦再累纵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我伤得着实不轻,我努力想爬到外面去,但任凭使出浑身解数依然动弹不了半步。放弃了挣扎,我蜷缩在原地安详地闭上双目,任思绪在脑海纵横驰骋……
我这不是头一次受伤,也不是最严重的受伤。大大小小我受伤无数,印象最深的最厉害的事故大约发生在两年之前。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夏季,临近年关的时候,狠心的养殖户绝不留情地把我们从栖息地赶了出来。经过不知多少道贩子之手,我们被带到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一个又一个像待宰的羔羊,惊恐地显现在大家面前。我的同伴们陆续被形形色色的人带走,老板忙不迭地数着人民币,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脸。我因为块头大色泽艳丽,被留在了前面。因为价格奇高,鲜有人问津。
喂,那个王八,最大的多少钱一只?
王八?您听着,一口价八十八,大吉大利带回家。
同伴逐步离去,孤单的我躺在严寒浑浊的水箱里昏昏欲睡,突然之间,一段刺耳的对话声猛地将我惊醒。抬头细看,见一个唾星乱飞的毛头小伙正在摊前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那个愣头青左一口王八,右一口王八,言语粗俗举止猥琐,引起了我极大的反感,老板见钱眼开满脸堆笑,我气得不得了,真想一跃而起“啪啪”给那小子两个大嘴巴子。王八?谁是王八?睁大你的绿豆眼看仔细了,这里哪来的王八?王八是团鱼是土鳖,是在河湾淤泥里长大的。我是乌龟(tortoise),是外洋进口来的彩龟。看一看我的盔甲,瞧瞧我脑袋两侧的红斑,通知你,记取了,我是正宗的巴西红耳龟。鳖招人厌而龟让人喜,就像蟾蜍(toad)与青蛙(frog),虽然外形相似,虽然都统称蛤蟆,现实上依然有很大区别的。哈哈,愣头青啊愣头青,鳖龟都分不清,你说你“二”到啥程度了。
小伙子,你买乌龟干啥用啊?是大补依然观赏?
我买王八……哦,我买乌龟也不吃也不养,是为了给领导送礼。
老板持续和他搭讪,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感到又生气又可笑。常言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傻小子,给当官的送礼有满大街吆喝的吗?你满嘴跑火车,小心领导炒你的鱿鱼(squid)。再说,你搞腐败,非要扯上我干嘛?送礼送乌龟(王八)好听吗?纵然领导不在乎,我还嫌不好呢。你不知羞我知羞,你不要脸我要脸。我一世清名,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毁到你们手里。与其长期受辱,还不如一下宰了我痛快。谁说我是缩头乌龟,你们看到的只是是一种假象。我有我的气节,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
在老板的甜言蜜语下,那个傻冒乖乖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连找回的零钱也没接就弁急火燎地把我带走了。
经过一番颠簸流离,天黑的时候,我来到一个陌生的新家。这是一个拥有二层楼房的别墅区,宽敞的院落,高档的摆设,无不凸显著主人的地位不和魄。房间有空调有暖气,但我依然被安置在二楼阳台上。我想,这个家伙不愧孤陋寡闻,他一定知道我们的习性,知道我们有活期“晒甲”的习惯,所以把我放到向阳的地方。这个家伙也一定非常迷信,居然联想到“龟”和“贵”谐音,他之所以容留我,大概是另有所图。尽管他家富丽堂皇,尽管他老谋深算,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每当看到他大腹便便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每当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总是感到难以言状的恶心。那种反胃的感觉,仿佛一下回到了束缚前,仿佛又见到了南霸天。他家就像一座警戒森严的监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想逃离,可一点机会都没有。我不甘心成为他们的玩物,我要想办法对付他们,我暗暗盘算着我的打算。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消极。“南霸天”希望我趴到石头上晒太阳,我偏躲在水底不动;“南霸天”假惺惺逗我的时候,我冷眼相向;“南霸天”端来的美味佳肴,我闻都不闻一下。我要做一只有骨气的龟,我要用绝食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久而久之,我的身形越来越消瘦状况越来越差,老南逐步对我失去了兴趣。他开始憎恶我了,这很好,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不断刺激他,就是要把他激怒,就是让他嫌弃我,只有这样我才可能觅得一线良机。
在早春的某个时候,他最终的耐心终于被我不屑的眼光彻底摧毁了。那天早晨,面对我的冷漠,他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像头野兽咆哮着狠狠踢了水盆几脚,脏水瞬间溅在了他笔挺的西裤上。我用坚忍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一点怯意都没有。他和我镇静对视了一会儿,很快便喊来了保姆。过后,哆哆嗦嗦的保姆端着水盆下了楼,将我连盆一路扔到了门外的垃圾箱里。
生锈的破箱子里盛满了各种垃圾,腥臭的气味熏得我头昏脑胀。恶劣的情况也掩饰不住我心里的激动,因为我逃脱了魔爪,因为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自由是多么的宝贵,它甚至高于生命;自由是多么的不易,它需要用鲜血去调换。
我不敢有涓滴懈怠,我试着爬出污秽不堪的大铁箱,但折腾了半天直到累得腿抽筋也未能如愿。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瘫倒在垃圾堆里,目无表情地望着扑朔迷离的苍穹发呆。愁云在我心头不断凝聚,我的天空再次陷入幽暗之中。我想挣扎,但已经没有了力气;我想呐喊,又唯恐引起天敌们的注意。我是如此细微,细微到不能保护自己;我是如此卑微,卑微到无足轻重无人珍视。上帝啊上帝,您在哪里?您可了解我的遭遇?您可听到我的哭泣?您说众生平等,怎么世间另有如此多的不公,如此多的悲剧?
北风呼呼作响,乌云遮住了太阳。我像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无助地在深渊里叹息,静静等待着奇迹的诞生。
汪汪汪,一阵熟悉的叫声由远及近,我的心也一会儿提到了嗓子眼。屋漏偏逢连阴雨,我的霉运接二连三,我这次真的碰到天敌了。我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趴在垃圾堆下,暗暗祈祷上帝能帮我躲过这场灾祸。
那只犬大概有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只听它“扑哧扑哧”地在垃圾堆上疯狂地寻找着食物。它的鼻子特别灵敏,它分明察觉到了海鲜的味道。我吓得一动不动,但依然被它扒拉了出来。它的利爪轻轻一钩,我的身体就像糖块一样“唰”的一下被甩出了垃圾箱。就在我身体腾空的刹那,我本能地看了它一眼:这是一只大型流浪犬,脏兮兮的毛发里透着一股贪婪,阴险的眼光令人不寒而栗。我还来不及反应,就坠落入了冰凉坚固的地面上。咔嚓、咔嚓,我仿佛听到了周身骨头断裂的声响。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双眼紧闭,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我这次纵然不落入犬口,也被摔成为重伤,我已走在了去黄泉的路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在恶狗扑向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之间想到了英雄殉国时常念叨的一句古诗。大难临头,恐惧感也没用,还不如洒脱一点。此时,我已释怀,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既然活得如此苟且,死又有何足惜?“苛政猛于虎”的警钟在我耳边鸣响,我也学学古人我也慷慨一回,纵然在外面让野狗吃掉,也不愿与贪官同流合污。离开南霸天,纵然粉身碎骨,我也决不懊悔。
摇着扫帚尾巴的野狗用它的两个前爪死死地按着我,然后,向毫无反抗能力的身负重伤的我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我的眼前蓦然升起了一片莲花,我恣意地徜徉在圣洁的花丛间,我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住口!不准祸害性命!
汪,汪汪,汪汪汪。
一个妇女的断喝以及那条恶犬的狂吠,险些同时传入我的双耳,我猛地从幻境中醒来。
闪开!快点闪开!小心你的狗腿!
汪汪汪,汪汪,汪。
我看到那个消瘦的女人挥动着铁锨拼命驱赶,也看到了那条癞皮狗夹着尾巴抱头鼠窜。我看到那个身穿黄马甲的中年妇女疾步向我走来,也看到她身后停放着的那辆醒目的脚踏三轮车。
哦,这一年头另有打抱不平的,另有管闲事的,真是太稀罕了!哦,这样的行为居然出自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之手,居然出自一个底层的保洁员之手,真是不可思议!
眼前的一幕令我震动,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感激依然辛酸,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
日上三竿,伤痕累累的我被“黄马甲”带到了她的家中。她的家在城北一处偏僻的小巷里,两间低矮的平房外带一个巴掌大小的天井,院中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破烂,虽然大略,倒也幽深清静。黄马甲将车子停稳,便迅速找来一个干净的脸盆,又用清水冲洗了好几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里面去。
当当当……墙上的挂钟响了十一下,黄马甲便马上条件反射般地奔向侧面的浅易厨房。虽然我身上的伤还在隐约作痛,但我的心情却轻松了许多。我兴奋地抬起头,好奇地调查着陌生的情况,禁不住边看边摇头。刺鼻的煤烟呛得我眼泪直流,瓷牙咧嘴的家具令我惨不忍睹,她的家景怎一个“窘迫”了得。她的客室空荡荡的,四周的墙皮大都脱落,一组老掉牙的沙发和茶几险些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她的家用电器少得可怜,没有冰箱没有电脑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古董级的电视出类拔萃地摆放在八仙桌的中心。电视左侧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右侧则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奖状。那些一乾二净的照片和奖状,给这个寒酸的家庭平添了一抹亮丽的景色,也让我这个新来的客人感到了一丝惬意和舒心。
午饭时分,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和一个戴眼镜的先生陆续进了家门。看一看他们的相貌,再看一看墙上的照片,我已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他们一家人边说说笑笑边围拢在我旁边指手画脚。
妈妈,这只乌龟是买的依然亲戚送的?
都不是,是我从垃圾堆里拣来的。
呀,看它的神色不对,似乎大病缠身啊。
它碰上野狗了,确实伤得不轻。你是教生物的,看有没有办法给它治疗一下?
可怜的小精灵,爸爸,您一定要救活它。
嘿!这话说的,良言一句三冬暖啊。这一家人简直就是活菩萨,天啊,我的命运如此戏剧化,这回真得碰到大暴徒了。嘿!天空上掉下一个馅饼,居然砸到我口中,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了,这让我的小心脏怎能承受得起?
男主人不愧是教书匠,不但知识渊博,而且心思细腻。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康复。
周末,他们全家难得的余暇时间。一大早,厨房里便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切菜声,老远我就闻到了春韭的阵阵清香。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照在堆满书籍的写字台上,也照在小主人葵花般的笑脸上。眼镜男无所事事,静静来到我身边。他是我的仇人,他的莅临让我感到特别亲切。我伸长脖子,将脑袋露出水面,用温柔的目光谛视着他。主人见我如此灵巧,也便来了兴致,顺势俯身将我从水中捞起。我感觉到了他的温度,我张开四肢任他抚摸,我在他宽大的股掌之间温顺得像只听话的小猫(kitty)。男主人边给我做按摩边招呼她的妻女,说有事过来商量。我感到既惬意又好奇,有事商量?喜事依然愁事?我得仔细往下听。
你看人家的宠物都有个名字,咱们也给龟宝宝起一个吧。
好哇,只是你说的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我想到了一句古词,看乌龟,波上呈祥。就叫它呈祥如何?
不妥,不妥,太正规像个人名。
我看就叫它乐乐吧,好听好记另有意义。
嗯,姑娘说得好,就依她了。当家的,亏你依然文人,就不如个小丫头通透。你那些破诗词一点用处都没有,听得我们耳朵都起茧了,以后就留着给小乐乐念吧,哈哈。
听到他们风趣的对话,我险些笑出声来。哇塞,从今以后,我也和人类一样,也有自己的名字了。他们是多么正视我,我又是何等幸运啊。看到主人“室雅人和美”的景象,我是由衷的高兴,我真希望小小的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能给善良的人们带来单纯的快乐和长久的好运。
女主人忙着包饺子去了,剩下父女俩围着我持续插科打诨。男主人把我放到水中,指着我的后背对她闺女(daughter)说,你看乐乐盔甲上的图案像不像盛开的莲花,你看乐乐游泳的姿势像不像驰骋的斑马(zebra)?小主人听了一再摇头,我也暗自得意,我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背后夸过我呢。男主人又讲了许多关于我们的典故和相传,他闺女有点不耐烦,我却听得津津乐道。
主人对我体贴备至,他们不辞辛苦地照顾着我的生活,让我感觉到了“家”的温馨和温暖。为了预防我生病,他们常常给我换水洗澡;为了我“晒甲”方便,他们又设法弄来一块盘子大小的扁圆形的石头放在水盆中心;为了减缓我独处时的寥寂,他们又从集市上购买了四只龙虾(lobster)来陪伴我。
那些龙虾样子非常恐怖,鼓鼓的眼睛,长长的髯毛,一对铁钳般的手臂在水中晃来晃去。那些龙虾也非常霸道,灼灼逼人不说,还妄想侵占我的岛屿。俗话说,先入为主。盆中那块褐色的石头,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可那些张牙舞爪的龙虾却无时不在觊觎那块肥肉。对它们的蛮横,我是一忍再忍,但它们却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它们依仗装备优良人多势众,一次次向我发动挑衅,我已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我的地盘我做主,主权问题不容妥协。谈不拢怎么办?战场上见!
一个浪急风高的深夜,借着夜幕的掩护,敌人向我发动了疯狂的进攻。它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居住的孤岛,喊着杀着向我扑来。旧仇未解,又添新怨,我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同它们厮打在一路。混战中,一只龙虾用铁钳夹住了我的左腿,我顿时感到钻心的疼,我咬紧牙关用力将受伤的腿拽了出来,然后猛地一脚将那只龙虾踹下了水。一只龙虾手执利刃专门攻击我的双眼,我绝不畏惧,两个巴掌一挥迎着它就杀将已往,吓得它一蹶不振连连前进。其余两个敌人见我威猛,无心恋战,眨眼便逃得无影无踪。仅仅半个时辰,这场战争就以我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丢盔卸甲的龙虾躲到一旁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海疆周围又规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打不相识,通过交锋,龙虾们领教到了我的实力,它们的锐气遭到重创,它们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秉持“以和为贵、以德报怨”的态度,宽容地对待它们,自动改善与这四个邻居的干系,真心希望能与它们友好相处。精诚所至,无动于衷。在我仁慈魅力的感召下,龙虾们转头是岸,终于走上了灼烁的康庄大道。不久,我们便成为身处异乡的好邻居好同伴,成为互敬互爱的好兄弟。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这天午后,狂风卷着飞沙肆虐大地,柔弱的柳枝在窗前摆来摆去。眼镜男夫妇辨别去忙辨别的事务,家里只剩下小主人独守空房。小主人是个又听话又懂事的孩子,尽管她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她依然自强不息。这不,她的学校仅仅放了两天假,其他的孩子都会扔下课本到外面玩耍,她却选择待在家里。她的毅力是惊人的,除了吃饭睡觉(sleep),她把余下的时间一切用到了复习功课上。
狂风在窗外咆哮,煤烟在斗室氤氲,我和龙虾们悠闲地在水中嬉戏。蜂窝煤还在炉中慢慢燃烧,我们的小主人却趴到桌子上睡着了。她太累了,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了。她的年龄这么小,她的功课这么多,她孱弱的身体怎能吃得消?读书真得很苦,但却能改变人的命运。穷人家的孩子,不好好读书,还会有别的出路吗?闭上眼,有时想想,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人类啊人类,你们活得可真累。你们整日价为钱累为权累,还为看不见的虚名累。你们虽然聪明绝顶,但快乐指数却少得可怜,甚至连我们这些低等植物也赶不上。有道是:神马皆浮云,快乐最主要。若做逍遥客,名利一齐抛。
树枝打在窗户上收回“啪啪”的声响,取暖炉旁的小主人已进入了深深的梦乡。伸向室外的烟囱开始往里逆风,室内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浓浓的烟雾逐步扩散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好,有毒的气体时时威胁着小主人的生命安全,而她却全然不知。她只是个孩子,她的父母又不在家,状况十分危急。我想大声呼唤招呼,可她根本听不懂我的语言;我想飞到她身边,可恨没有翅膀我无法向前。毒气越来越重,时间就是生命,不能再等了,赶快救人。想到这里,我奋力向盆外冲去,可水盆又高又陡,我频频尝试都无功而返。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关头时候龙虾们伸出了援手,它们连托带举一齐努力帮我冲出了水盆。时不我待,我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奔向昏睡中的小主人。接着,为唤醒她,我又迫不得已地在她的脚面上咬了一口……
小主人得救了,我的故事也接近尾声。至于小主人的未来,我相信“天道酬勤”这句古话;至于我的未来,依然顺其自然吧;至于南霸天,哈哈哈……不说了,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