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吴楚边境的平川上,住着一对铁匠夫妇,男的叫干将,女的叫莫邪。他俩是铸剑的名工,剑铸得冷光闪闪,十分锋利。
有一日,吴王把干将叫去,给了他一块生铁,说这是王妃炎天晚上纳凉,抱了铁柱,心有所感,有身生出来的怪东西;看起来这铁不同寻常,可否用它来打造两口宝剑。干将恭恭敬敬地接过王妃生产的铁,仔细端祥了一番,说:“大王,铁是块好铁,只是用来铸造两口宝剑,就怕不够呢。”
吴王说:“这儿另有点宝贝呢。”说着,他从袍袖掏出几粒乌黑晶亮、比蚕豆稍大的东西,递给干将。又说,“这是铁胆肾,是从吾国的兵器库中得来的,千金难买的宝贝呀!那产铜的昆吾山同时又生产一种兽,有兔子(rabbit)那般大小,雄的毛色金黄,雌的毛色银白,它们既吃红沙石,又吃铜铁。它们不知怎地钻进了兵器库中了,没过多久,兵刃器械就差不多被吃光了,外面的封署却依然如故。之后,孤王搜检兵器库的时候,才把这两只怪兽抓住。剖开它们的肚子一看,才发现了几粒罕见的铁胆肾,这才知道兵器都被这两只植物吃掉了。这铁胆肾可是铁的精髓所在呀!你将这些拿去,定要给孤王铸造出一对削铁如泥、吹风断发、能飞起杀人的宝剑!”
干将便将王妃生产的铁以及铁胆肾带回家中。他不敢怠慢,忙与妻子莫邪一同架起洪炉,装好风箱。干将另外还采集了五方名山铁的精髓,和王妃生产的铁和铁胆肾殽杂在一路。然后,他候天时,察地利,等到阴阳交会、百神都来参观的时候,便开始鼓炉铸剑。夫妻俩在炉旁镇静地劳作了三个月,不料天候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发生转变,气温骤然下降,铁汁凝聚在炉膛里不消融了。干将诧异地问道:“这是何故呀?”莫邪想了想,说:“记得师父说过,神物的转变,需要人作牺牲;金铁不消,需人体的东西投入炉中。”说罢,她马上剪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投入熊熊的炉火中;干将也割破手指,滴血入炉,这一来,果然不久铁水就沸涌了。
干将、莫邪辛勤地铸剑,真可说是千锤百练,百炼千锤,三年已往了。
这天凌晨,东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飘来两朵五彩祥云,徐徐坠入炉中。干将知此刻剑已铸成,于是开了炉。一打开炉门,只见“哗啦啦”喷出一道白气来,震得山川都刚强起来,那白气直冲上天,久久不散。再看炉子,已冷如冰窟,只见青光闪烁,一对宝剑卧在炉底。干将、莫邪将剑取出,但见此剑寒如秋水,锋利无比,古今少有。这是他们夫妇俩几年心血的结晶,所以,就把它们自己的名字做了宝剑的名字,雄的就叫干将,雌的就叫莫邪。干将把雄剑插进蛇(snake)皮剑鞘里,交给莫邪;把雌剑装进木鞘里,预备献给吴王。他对妻子说:
“我替吴王铸剑,三年才铸成功。吴王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怕我将来又会替别人铸剑,一定会找借口杀掉我的。我现在去献剑,只把这柄雌剑献上去,雄剑你要收藏好。我死过后,你肚里的孩子若生下来为女,就罢了;若是男,等他长大了,让他拿着那柄雄剑,替我报仇。”
说完,干将便背上“莫邪”剑去见吴王了。
几个月已往了,莫邪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莫干”。可是,干将真的被吴王杀死了。
莫干一年年地长大了。十六岁这一年,莫邪指着屋边那只废炉,把当年干将如何铸剑,之后又如何被吴王杀害的事儿,一一通知了儿子。莫干听了,泪流满面,悲愤万分地说:“娘,你放心,爹爹死得这么冤,我一定去杀死残暴的吴王为爹爹报仇。”
莫干便开始蘸着剑池的水,在磨剑石上“嚓嚓”地磨起来,磨了几天几夜,终于将宝剑磨得十分锋利。他便将宝剑插入蛇皮鞘,穿上母亲专程为他做的青衣,拜别了母亲,找吴王报仇去了。
这一天,莫干进了京城。很巧,吴王刚幸亏演武场上寓目武将们比武。吴王正看得高兴,突然之间看见有个眉清目秀、身材结实的后生,背着一柄宝剑走来。吴王斥责道:“这里有武将比武的场所,你是何人,来做什么?”后生回答道:“我是来取一人的首级的!”吴王听了心中生疑,便又问:“你要取谁的首级?”那后生听后,指着吴王骂道:“暴君,我是莫干,十六年前被杀死的干将是我父亲(father),明天我是为父报仇来了!”吴王大吃一惊,赶忙抽出“莫邪”剑,向莫干抛去。莫干却不慌不忙抽出“干将”剑,向着那道白光掷去。只见两道白光一上一下地在空中闪耀着,来去追逐着,一向窜上云端,不见踪影了。不一会儿,只听见晴空中一声霹雳,两道白光并作一道白光,从空中飞落下一,坠入了莫干背上的蛇皮鞘里。
莫干见雌雄双剑都已返来,立即转身抽剑向吴王抛去。吴王大叫不好,转身想逃,但只见青光一闪,暴君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莫干替父报了仇,便回家给母亲报喜。哪知莫邪在儿子走后,日夜担忧忧愁,盼儿盼得两眼望穿,死在了家中。莫干为了安慰和吊唁死去的母亲莫邪,就用“莫干”雌雄双剑来陪葬,自己云游他方,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