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其意思是说,纵然是像老虎(tiger)这样凶猛的食肉植物,也不会吃掉自己的孩子,更况且是身为天地万物之灵的人类。
这句话我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直到晓云死了,我才知道,这句话并不是正确的。
晓云是我邻居家的闺女(daughter),同时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约好啦,等大学毕业过后,我们就结婚。
对于我们的这个约定,晓云的妈妈云阿姨和我妈妈一开始是完全赞成的,因为她们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从她们家搬过来的那一天就开始了,直到她们迷上玩麻将的时候为止。而正是因为她们的好赌,彻底毁了我和晓云的一生。
那一年,我和晓云双双从大学毕业,在市区租了房并找到工作,生活刚刚稳定下来,晓云就和我商量要结婚。
“用不着这么焦虑吧,晓云?”我微笑着说道,“咱们刚工作不久,不要说房子车子,就是蓄积都没有,拿什么来结婚啊?”
“不行!咱们小时候说好的,大学一毕业就结婚。”晓云果断地说道,“怎么了,难道你喜欢上别的女孩儿子,不想娶我了?”
“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着这件事呢,怎么会反悔?”我连忙说道。
“那就好。”晓云写意地说道,“这个周末,咱们就回家,辨别找辨别的父母商量。”
“这个不用了吧?咱们的父母不是早就赞成咱们的事儿了吗?”
“不行!这礼貌上我们怎么也要向他们交代一下,不然的话说不已往。
在晓云的要求下,到了周末这一天,我们回到家中,将结婚的打算向自己的父母禀明。
听说我要结婚,我的母亲先是惊喜了一下,但是旋即变得十分的郁闷:“志伟,你要和晓云结婚,我和你爸爸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晓云她妈妈……”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晓云妈妈不会赞成我们的婚事是吗?”
“是的,我们之间……”
我妈妈正要向我注释,晓云的妈妈云阿姨那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志伟,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云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一听见云阿姨的叫唤,沉着走了出去。这是很自然的,未来岳母在外面叫唤,作为未来女婿的我怎么能够怠慢?
“臭小子,听说你要娶我闺女,是不是?”云阿姨叉着腰,对着我大声责问道。
“是的。”我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既然你这么忠实地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很诚实地对你说,想娶我的闺女,没门!”
“为什么?”虽然妈妈已经跟我说,云阿姨会反对我和晓云的婚事,但是亲自听见云阿姨说反对,我依然非常的吃惊,“云阿姨你为什么要反对,之前你可是一百个赞成的。”
“谁叫你的妈妈……”
听着云阿姨如连珠炮般的痛陈,我开始逐渐晓畅整个事儿的来龙去脉。原来这段时间云阿姨的运气非常不顺利,和我妈妈打麻将时输了许多钱,她嫌疑我妈妈出老千,和我妈妈大吵了一架,而且扬言老死不相来往。
“云姐,这事儿就算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反对晓云和我家志伟的婚事,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我妈妈不等云阿姨说完,马上大声抗议道。
“是啊,妈妈!”晓云也从家里跑出来,劝云阿姨道:“我这一辈子,是非志伟不嫁的,你要是反对我们的婚事,我就出产业尼姑去!”
“你们……”面对我妈妈的责问,另有她闺女的抗议,云阿姨险些被气坏了,她想了想,忽的开口说道:“你们想要结婚,不是不行,可得按照老端正来。”
“什么老端正?”
“很简朴,就是问问咱们的老祖宗。”云阿姨一本正经地说道,“在咱们老家,有这么一个传统,就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如果想结婚,就必须要拿一张红纸,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用碗盛着,放在对方的祖先牌位上。如果三天之内,自家人不发生任何意外的话,这就说明老祖宗认可了这个婚事。”
“这不行!”我当即反对道,“凭什么我们的幸福,要靠一个迷信运动来决定?”
“臭小子,这不是迷信,是尊敬自己的祖先。”云阿姨教训我道,“你问问你妈妈,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阿姨说得很有道理。”我妈妈点摇头,“咱们就按照老端正办!”
连自己的妈妈都赞成这个做法,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按照她们的意思去做。
“志伟,你可千万要小心。”晓云把那个盛着红纸的碗交到我手上时叮嘱道,“我妈妈说了,要是这三天之内,你家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碗,又大概有人在家里跌倒了,那就说明老祖宗不认可我们的婚事,我们之间的干系也就完了。”
“放心吧,为了咱们的将来,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过得非常小心,为了不打烂一个碗,我和妈妈都不敢用碗吃饭;为了不让自己在家里跌倒,我和我妈妈除了需要的日常运动之外,都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的。
到了第三天晚上的十一点五十分,我躺在床上,全神贯注地谛视着墙上的挂钟,看着它一分一秒地走着,只要十二点一过,我和晓云的考验就会彻底结束。
时间过得很慢,每走一分钟,我都觉得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当!当!”十二点的钟声终于响了,我的心开始兴奋起来,心想只要这时钟敲到第十二下,我就出去,跑到晓云家里,和晓云紧紧地拥抱在一路。
然而事儿的发展远远出乎于我的意外之外,伴伴随着钟声的慢慢响起,我卧室里的气温开始逐渐的低落,当第十二下的钟声响起时,我不但冷得竟然要盖着厚厚的被子,而且还被一股无法抵抗的昏睡感击倒了。
“老……老公……我的好老公……”一阵叫唤声在我的耳边逐渐响起,这声音既凄切又婉转,像是是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女子在说话。我试图睁开眼睛,看一看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可是当我一挣扎,便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愕地想道,“为什么我会动不了。”我持续挣扎,依然无济于事。
“难道我遭碰到了相传中的‘鬼压床’?”我心里迷惑道。
就在我迷惑之际,我感觉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床边。这个人像是是个女人,而且体温非常很低,在挨近我的脸庞时显明感觉到有一股冷气。
“好老公,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丈夫。”那女人开口说话道,“三天过后,我就会过来接你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什么?鬼夫妻?”我吃惊地说道。我这么一叫喊,发觉自己终于可以动了,连忙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我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刚才那个跟我说话的女人,但是怎么找也找不着。
“难道我刚才做的只是一个梦?”我迷惑不解地想道。
不管了,眼下最主要的是到晓云家提亲。三天过了,我们家没有打烂一个碗,没有一个人跌倒,这足以证明,我们家的老祖宗是认可了我和晓云的婚事。
我敲开了晓云家的大门,可迎接我的,不是兴高采烈的晓云,而是云阿姨那张臭脸:“臭小子,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天已过,我的考验通过了,是时候娶晓云过门了。”
说着,我不等云阿姨反应过来,走出来喊道:“晓云!晓云!”
“你不用喊了!”云阿姨在我背后说道,“晓云她不在家。”
“晓云不在家?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声说道,“云阿姨,你该不会是把晓云藏起来吧?你这样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臭小子,不要乱说八道。”云阿姨不虚心地教训我道,“我没有把晓云藏起来,她只是去亲戚家暂住几天而已。再说了,你根本就没有通过老祖宗的测试,凭什么要娶我家晓云?”
“我没通过测试?云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惊愕地问道。
“你明天晚上就会知道了。”云阿姨狡黠地说道。
“我……”我还想问几句,但是晓云不在,我怎么问都是多余的,只得放弃。
回到家中后,我的大脑一片的空白,脑海里不断的反响着云阿姨的那句话:“你明天晚上就会知道。”我要知道什么呢?
这一天很快就已往了,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之间想到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它为什么叫我老公?最主要的一点,它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想着想着,慢慢的睡着了。
“老……老公……我的好老公……”我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只知道睡着睡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和昨天晚上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并不是慢慢的由远及近,慢慢的传来,而是直接在我的耳边响起,仿佛说话的那个女人,本来就在我的床边。
而且更惊奇的是,这一回我没有再次遭受到“鬼压床”,而是能运动自如,所以我听见那声音过后不久,马上睁开了眼睛,循声望去。
这一望之下,我发现了说话的人。那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少女,穿着皎白无瑕的婚纱,站在我的床边。她的脸色苍白得很,一点血色都没有,给她那张绝世的容颜添了几份诡异。
不管怎样,一个少女无缘无故的站在我的床边,这本来就是一个很诡异的事儿。我用吃惊的口吻对那个少女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卧室里?”
“老公,你忘记了吗?”我这么一问,那少女立即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我们已经进行过冥婚,根据地府的法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冥婚?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冥婚?”
“就在昨天呀,你忘记了吗?”那少女说道,“你将我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纸上,放在你家祖宗牌位上。这就是一个正式的冥婚仪式。”
“什么?我将你的生辰八字放在我家的祖宗牌位上,这怎么可能?”我吃惊地说道,“那红纸上写的不是晓云的生辰八字吗?”
“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那少女说着,把一张我非常熟悉的红纸扔在了我的床上,我打开一看,发现红纸上面虽然写着晓云的名字,但是生辰八字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红纸上的生辰八字究竟是谁?”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上面的生辰八字是我的,而且我也叫晓云。”少女说道,“我去年这个时候遭遇了车祸,连男朋友都没来得及谈就去世了,心里非常的不甘,于是通过命理师的帮助,找了你这么一个好男人,结成阴婚。”
少女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晓畅了过来,原来这所有都是云阿姨搞的鬼,她为了不让我娶晓云,竟然用如此歹毒的办法,让我和一个女鬼结阴婚。
“对不起,晓云。”我对那女鬼说道,“我不能跟你结阴婚,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很爱我的女人了……”
在一般的爱情小说里,我的这番话足以让任何女孩儿子知难而退,但是很可惜,我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晓畅事理的女人,而是一只遭遇非命的女鬼。这种女鬼通常是不讲理的。
果然,我的那番话还没有说完,那只女鬼当场翻了脸:“你说什么?”
她的外貌慢慢的发生转变,由鲜艳苍白的俏脸变成为一副血肉模糊的丑脸:“你想跟我离婚?没门!在幽灵的世界里,是没有离婚这回事的!”
它怒吼着,十只手指的指甲变得有一尺那么长,而且锋利无比。它挥动着这些长指甲,要将我置之死地。
我赶忙从床上跳起来,想从窗户那里跳出去,但是我的行为很快被女鬼识穿了,她吐出长长的舌头,将我整个人卷起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想逃跑?没那么轻易!”它一边尖叫着,一边用那长舌头紧紧地捆住我的手脚,使我完全不能动弹。
“这下你跑不了了吧?”女鬼得意地说道。它放声大笑起来,挥动着那些长指甲,要将我的心脏挖出来。
“志伟不要怕,我来救你!”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的一刹那间,一个身影冲进了房间,一把抱住了那只女鬼。我仔细一看,那身影竟然是我的女朋友晓云。
“晓云!晓云!”我不断地喊道。
晓云本来想回应我的,但是女鬼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这也难怪的,女鬼本来一心一意将我置之死地,晓云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她的打算。
“我要杀了你!”女鬼大叫道。它用对付我的招数来对付晓云,企图将晓云杀死。
面对女鬼的攻击,晓云不但一点也不镇静,而且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上,任由女鬼将她的心脏挖出来。
“啊——!”
“啊——!”
伴伴伴随着两声尖叫,不仅晓云昏倒在地上,那女鬼也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女鬼吃惊地问道。
“你还不晓畅吗?我们二人被命理师互换了命运,变成为一命同体,所以我死了的同时,你也要死!”晓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她虽然被女鬼挖去了心脏,可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和女鬼一命同体的,所以女鬼还没有完全死去,她都没有死。
“晓云!”我紧紧地拥抱着晓云,放声大哭道,“你不能死,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志伟,对不起。”晓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庞说道,“这一世,我无法嫁给你,但是你放心,等下一辈子,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你的。”
晓云吐出最终一个字过后,手突然之间一松,永远地离开了我。
她一死,女鬼也跟着魂飞魄散。
晓云的死,对云阿姨是个很大的打击。
我没有憎恨她,而是把她当作自己的母亲那样孝顺着她,毕竟,她生了一个非常优秀的闺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