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小镇上来了个姓齐的中年男人,他兑下了镇上的客栈,整修一番,从此成为掌柜。
转眼间大半年就已往了,这天傍晚,有七八个人骑马来到小镇里,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都是武林中人。小镇上再没有第二家客栈,这些江湖人很自然地来到齐掌柜的店里。
看到有大生意上门,齐掌柜高兴得笑脸可掬。他热情地招呼这些人坐下,问他们都要些什么。领头的年轻人没说话,一个跟班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吩咐:“预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然后把客房好好拾掇拾掇,我们明天晚上就住这儿了。”
“好咧。客官稍坐,酒菜马上就好。”齐掌柜兴奋地应了一声,然后下去预备。一个时辰后,这些江湖人吃饱喝足了,纷纷来到前面的客房歇息,齐掌柜通知店员收拾好后就打烊,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了屋子后,齐掌柜马上把门插上。他把眼睛贴在门缝上仔细看一看,确定没人跟踪后,也不点灯,径直摸黑来到床上,掀开床板,里面露出一排铜管。齐掌柜小心地将耳朵贴在其中一根铜管上,铜管里顿时传来了领头年轻人的声音:“袁行,你真的确定欧阳林的墓就在镇外的七顺山上?”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放心吧花公子,这个新闻绝对可靠。”
年轻人说:“好,如果然能找到金银财宝和秘笈,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尖细的声音又奉承几句,两个人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齐掌柜的脸色大变,他迅速地放下床板,一会儿钻到被里。很快,他的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外说:“掌柜的,快起来,我找你有事。”
齐掌柜叹了一口气,然后下床点亮油灯,将房门拉开。门外是那群江湖人中唯一的女子,她见到齐掌柜后也不说话,一闪身跨进房里,回手又把门插上,然后绝不避讳地坐在齐掌柜的床上。
齐掌柜也不惊讶,他平静地说:“慕容小姐,没想到你跟着他们来了。”此时,齐掌柜的声音也变成为柔柔的女声。
慕容小姐一愣,马上又规复正常:“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是,武林四公子之首的欧阳林,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之术,身为他贴身婢女的春兰,自然能看穿我这点小手段。”
化妆成齐掌柜的春兰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劝道:“慕容小姐,公子和夫人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你依然把他忘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这也是公子生前的愿望……”
“住口!”慕容小姐变得很激动,她低声训斥春兰:“林哥生前最倚重的人就是你,可是他死后你却不敢为他报仇,只会在这里懦弱地守墓。哼,没干系,这仇我替林哥报。通知你,我已经打算好如何行动了,你到时候可别出来碍事。”说完她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慕容小姐怎么也睡不着。她追念到当年欧阳林带领其他三公子纵横江湖时,自己只能偷偷地喜欢他,林哥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可他只把自己当成妹妹看待。之后林哥夫妇无缘无故地死了,她经过大半年的调查,终于查出一点线索:林哥的死很可能跟二公子花百寻有关。之后她乔装改扮接近花百寻,参加到这个队伍里,预备在适当的时候杀死花百寻为林哥报仇。
第二天,花百寻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结账后直奔七顺山而去。看着他们走远了,春兰也跟着走出小镇,然后抄另一条巷子上山。
花百寻带着众人来到峰顶,峰顶有一块平地,平地的中心是一座土坟,坟前的墓碑上刻着“欧阳林之墓”五个大字。花百寻一挥手,众人拿起早已预备好的镐头把墓刨开,露出了里面的楠木棺材。
花百寻运足内力一掀,一会儿就把棺材盖掀了起来,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棺材里居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情形,花百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提起棺材扔到一边,露出铺在下面的青石板。花百寻笑了,他一挥手,那个跟班走上来把青石板掀开,露出一个洞口,洞口处有台阶通到下面,因为洞里阴郁,只能看到五六级。花百寻伸手一指,示意袁行在前面探路。
袁行不敢违抗花百寻的命令,只好点亮火折子走进洞口。走下台阶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甬路,甬路两边的墙上镶着夜明珠,将甬路照得通亮。
望着这些代价连城的夜明珠,众人的眼里都露出贪婪之色。花百寻沉声说道:“诸位,光外面就用了这么多夜明珠,很显而易见里面的金银财宝更珍贵。现在不用着急拿这些夜明珠,等把所有的金银财宝都聚齐了大家再平分吧。”
众人都摇头称是,他们走完这段甬路,来到一间很大的石室里。石室里依旧有许多夜明珠,但是却没别的金银财宝。在正东的方向放着一口青石棺材,很显而易见,这才是欧阳林真正的墓室。
一个红脸的少年性子急躁,他见没有预想中的金银财宝,就直奔青石棺材而来。他的手刚要碰到棺材,一把飞刀从背后飞来,正扎在他的后颈上,红脸少年马上气绝而亡。众人大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收回飞刀的慕容小姐。此刻,慕容小姐伸手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你们都是害死林哥的凶手,明天我要在林哥的面前替他报仇。”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几颗蜡丸,猛地向地上一掷,蜡丸碰到地面后砰地一声爆开,喷出了黄色的烟雾。在烟雾中,花百寻等人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了。
过了好一会黄烟才散尽,慕容小姐预先服了解药,她是唯一站着的人。慕容小姐跪在青石棺材前,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林哥,我明天终于替你报仇了。等一会我就把他们的狗头砍下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说完她提着剑走向花百寻,正要挥剑,原本一动不动的花百寻猛地跳起来,一会儿点中了慕容小姐的穴道。
不光如此,除了袁行,所有人都慢慢爬了起来。花百寻看着又惊又怒的慕容小姐,得意地笑着说:“你猜对了,当初就是我们合资把欧阳林弄死了。之后听说他的墓里有宝藏,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一向小心提防。本来以为要对我们不利的人是袁行,没想到是你。”
慕容小姐恨恨地说:“算你们这帮狗贼命大,我生不能报仇,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花百寻恶狠狠地说:“哼,落在我手里,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他淫笑着向慕容小姐的胸前抓去。眼看慕容小姐就要受辱,青石棺材盖突然之间被掀开,春兰一会儿从里面蹿出来,她手里握着匕首,正扎在花百寻的小腹上。只听叮的一声,匕首居然被挡住了,就在春兰愣神的工夫,花百寻一掌将她击飞,撞在墙上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