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二哥的故事

1111世上无鬼，鬼是人们的杜撰物。根据杜撰者的需要鬼有善恶之分，等级之别。在民间流传着不少关于鬼的故事。说鬼可不是张扬迷信，是故事的需要，是借鬼喻人，劝人为善，借鬼咒人，以泄怨气。因此，鬼故事在民间能流传几千年。下面我要说的就是发生在人鬼之间的一段相传，是小时候外婆说过的许多故事之一。
（一）上门的媳妇
1111相传，古时候淮河出口前的那个拐弯处，有个方圆近3里大小的地方，叫泊岗。泊岗有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称"愣二哥"，愣二哥是个勤劳敦朴、忠实巴交的男人，平时话不多，不管见到谁，都是憨憨一笑，因在家排行老二，所以人们叫他愣二哥。几年前父母哥哥都会在一场瘟疫中先后死了，孤身一人靠种两亩薄地度日子。一天正午，愣二哥端起碗正要吃饭，门口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讨饭花子。老的看上去六十多了，小的只有十六、七岁，是一对母女。愣二哥是孤身，早上起来烧一锅饭，在中心盛两碗吃，正午在锅中加点水，再盛两碗吃，晚上舀两瓢水往锅里一到就成为水泡饭。饭吃完了也省得洗锅了，一年到头都是这样。现在门口来了一老一少母女俩，饭是多了，只有铲锅巴。谁知愣二哥锅巴还没铲起来，门口喊："娘呀！你怎么了？"愣二哥一看，那老太太躺在门口了。愣二哥搁下碗沉着跑过来，把老太太扶到他的床上。原来老太太病了，那小的急的直哭。愣二哥半辈子过来了，就怕看到女孩儿子哭。他急出了满头大汗，在屋里团团转，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那小的见愣二哥傻头傻脑急得直转，央求道："大哥，我娘病了，你能帮我请个郎中来吗？"愣二哥"呱啦"一拍脑瓜子，奔跑了出去。不一会请来了郎中，郎中为老太太搭了脉，翻翻眼皮，褡裢往肩上一甩，临出门撂下一句话："预备后事吧。"
1111天空上掉下块膏药巴在愣二哥头上了。他听那女孩儿说：他们娘俩是窑河北岸孙庄的，她叫小兰，就娘俩。愣二哥就是刻薄，见小女孩儿无依无靠，就全包了安葬老太太的活儿。愣二哥卖了猪圈里的两头半大的猪，放了门前两棵槐树，请木匠打了口薄棺材，请了几个朋友，吹吹打打将老太太送下了地。
1111这小兰世上惟一的亲人又死了，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呢？小兰伤心地又哭了起来。愣二哥又急得满屋子转，隔了半天才"咕噜"道："别哭了，要愿意你以后就做我妹吧，我会疼你的。"这小兰虽说十六、七岁，可已往的女孩儿子十六、七可是出嫁的年龄。她听愣二哥这么说，想想这几天愣二哥的为人，确实是穷人家女孩儿子所能依靠的男人，想说"跟了他"，又不美意思开口。现在愣二哥说要把她当妹妹，她一百个不答应。说不定过几年他真把她给嫁出去了呢。小兰看愣二哥憨头憨脑的也没有什么好念头。于是，孙小兰把自己念头通知了愣二哥，要愣二哥在村里找两个美意的大爷大娘做个现成的媒，过了"五七"祭日，就把两铺合一铺。这愣二哥抬手"呱哒"拍了下脑瓜子"嘿！我咋这么笨呢？"
1111很快三十五天已往了。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愣二哥和孙小兰喝了交杯酒，成为两口子。村里和愣二哥一块长大的男人们都羡慕地说："真是憨有憨福，还就有送上门的媳妇。"
1111这孙小兰是穷人家的孩子，舍得身子，整天忙里忙外，家里活样样操得殷勤，地里活样样拿得起。两年下来，猪圈里听到"哼"了，鸡圈里听到"叫"了，粮囤上有老鼠(mouse)窜了，屋里屋外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第三年春上家里又添了个胖小子，真是如虎添翼，小日子越过越滋润。
（二）小鬼洼寻妻
1111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就在儿子长到三岁那年，孙小兰突然之间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撒手撇下愣二哥父子俩寻母去了。愣二哥嚎啕大哭，哭的是狠心的小兰撇下这一老一小。孙老太太的坟边又多了个新坟。一连几天愣二哥都抱着孩子在新坟前傻傻坐着不回家，村邻们怎么劝都劝不回去。村里有个刘老头，人称"药罐子"，四十多时就病病歪歪，十多年来死了频频后都活返来了。他通知愣二哥说：有一次他死了，朦朦胧胧跟着两个小鬼到小鬼洼，那里都是新鬼，在那里聚集干苦力，到五七三十五天时，才喝迷魂汤，过奈何桥。在这之前你要是去了还能碰到，她为什么死，你一去就知道了。愣二哥一听能见到爱妻，忙拽住"药罐子"问：新鬼聚集的小鬼洼在哪里？"药罐子"说很远，在南二百里左右的老山窝里有个鲶鱼洼，在鲶鱼洼东南有一个三山一水围成持方，就是小鬼洼。那里疏落人烟，得带上三天的干粮。
1111第二天愣二哥将孩子托付给邻居照看，背了一包玉米饼子，往南去了。跋山涉水，饿了啃两下玉米饼，渴了，路沟里有水就喝上几口，一向走到下半夜，远远看见前面灯火盏盏，愣二哥嫌疑走错了方向，无奈中他叹着气，迎着灯火走上去，预备找人问个路。当愣二哥走近一看，一个又一个披着散发，怪头怪脑，要在平时愣二哥魂都会吓飞，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怕。愣二哥一路问着："谁见过我妻子孙小兰？谁知道孙小兰在哪"东泛白了，万盏灯灭了，一个鬼影也见不到了，四处是山，山上草木兴隆。愣二哥知道找对了地方，因为鬼怕阳光，只有到晚上鬼才出来运动。愣二哥也觉得有点累了。他选了一块平平大石头躺下睡着了。
1111一醒悟来，日已落西山，愣二哥草草吃了块玉米饼子垫垫肚子，只等天黑。天黑后，愣二哥又四处打听他的小兰。但仍然得不到覆信。一向到第三夜，妻子孙小兰不忍心再躲了，无声无息来到楞二哥旁拽住愣二哥。愣二哥一见是爱妻，上前就抱，可小兰如烟、如气、如影，一连抱了频频毫无感觉。孙小兰痛心地说："愣二哥，别傻了，我现在已是鬼，已是魂影，你虽能看见，但碰不到我。"愣二哥泪流满面道："小兰，你撇下我父子俩，你叫我带儿子怎么过呢？跟我回去吧，我和孩子都离不你。"小兰也泪汪汪地说："愣二哥，我也舍不得你，更舍不得孩子。可是我们夫妻缘分就这么几年，我也没办法。"愣二哥请求道："好小兰，跟我回去吧！你为什么要撇下我们父子俩？为什么我们夫妻缘分这么短？"小兰无奈地叹气道："这些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再说我也不能通知你。"愣二哥擦着泪说："为什么？"小兰说："我们这里是鬼城，叫丰都，我现在一时在新鬼入册处崇将军那当女仆，他见手脚勤快，干事利落，待我还不错，要不我带你回去，求他通知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儿。"
1111孙小兰领着愣二哥来到一个大院，还没进门，就听屋里有一个嘹亮的男的声音问："怎么有生人来？外边是谁？"孙小兰沉着跑出来跪下道："主人，是我哥哥来看我。"崇将军明天心情好，不和地说："噢！既是你哥哥来了，怎不请他出去？"孙小兰将愣二哥带进屋，崇半军看是位忠实巴交的乡下人，虚心地叫小兰搬把椅子请愣二哥坐下。这愣二哥就是愣，心里有事，着急憋不住，看一看崇将军相貌堂堂不像是恶鬼，就直率地说："将军我想问，我妻子孙小兰为何撇下我们父子俩跑到这里来？"崇将军见愣二哥那么直率，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孙老太太和孙小兰在你们阳间是一对母女，在阴间可是如同路人，因为她们前辈子跟你家都有牵连，你家祖父欠过孙老太太父亲(father)一斗高梁，孙老太太死在你家，你她安葬，那是你替祖父还债。这孙小兰是因为她家前辈跟你家有过婚姻誓约，后因许多原因未能如愿，阎王爷特安排孙小兰和你做了六年夫妻。"愣二哥看起来愣，可却是一个晓畅人。他也常听人说"生死由命"大概就是么回事。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妻子，为什么只能和我有六年的缘分呢？这阎王也真会捉弄人，不想这最终一声咕噜出声了，崇将军有点不悦，生气地说："你不能埋怨，人的生生死死悲观离合都有一定原因的，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正是你儿三岁丧母，他才知道什么叫自幼丧母之苦，也有异日后奋发之为，官拜上将军之时。好啦，不能跟你说得太多，你回去后含辛茹苦把孩子抚养成人，明天所说这些不能和人说，否则有祸来临。"
1111愣二哥又回到了泊岗。村里人都围着他问长问短，因他时时记取鬼城崇将军提醒他不能说；否则有祸来临的警示，始终不说。但他又敦朴忠实说不好谎，别人问他只好摇头，半句话也不说，村邻们以为愣二哥真成为傻子了，更加同情他们父子俩。愣二哥的儿子十分聪明，到了读书年龄，全村捐资供他读书。之后听说学成后投了刘邦，跟随刘邦东征西讨，屡立战功。后刘邦称帝，建都洛阳再迁西安，愣二哥的儿子官拜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