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炎天,本地来了一位新县官,他到任三天,就听到许多关于徐苟三的事儿,心里便想见见他,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见就得请,可徐苟三没一官半职,不够请,县官就派人去抓。这天,徐苟三被带到庭上,县官按了按大印说:“徐苟三,听说你很会调弄人,明天本老爷愿受你调弄一回,怎样?”徐苟三一听,心中暗暗高兴,正好戏弄一下这糊涂官,便说:“新老爷,本人向来不会调弄什么人,只因我家床头有一个调弄鬼,每日夜晚睡在床上,它便向我来报梦,告讯我人世间有哪些人贪得无厌,必须念头叫他舍财而我免灾。”县官一听,觉得这些事蛮有趣,便忘了一切,说:“这么说,你家有件宝贝。”徐苟三笑着答:“新老爷,那东西不是什么宝贝,因为他不给我白银黄金,只帮我分忧解愁,比方新老爷的案子一时断不清,就可以把它放在床头。他定会向我报梦的。”县官一时听入迷,心想包青天断案如神,只是是他有过阴床、还阳枕、缠魂带,如果我有了这东西不也就断案如神了吗?想到这些,县官心痒了,便走下来对徐苟三说:“把你的这件东西卖给我吧,我给十五两银子,怎样?”“那东西是万金不卖的,如果新老爷有案难断,借来用用,是可以的。”县官听了,只要那东西一进衙门便是我的了,他想到这里,不觉笑了起来。说:“那我现在就借来用用。”徐苟三说:“不过,我那东西身子大,需要许多人抬。再说,新老爷的门恐怕太小了。”县官说:“人我有的是,门小了可以拆。”说完安排了拆门的丁役和去抬调弄鬼的丁役,然后坐了轿子和徐苟三启程了。
三伏天气,炎热难当。县官和徐苟三每人坐着一乘轿,由几十人围着,沿徐苟三所指的方向走去。公差们个个满肚怨言,却一声也不敢响,只盼太阳早点落土。快黑的时候,时候,徐苟三叫县官在野外的一个没人住的破窝棚旁停下了。县官下轿四周一看,觉得有点不对,便问:“这就是你家?”徐苟三点了摇头。县官走到棚边,朝里一看,什么都没有,便问:“调弄鬼呢?”这时,徐苟三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说:“新老爷,我本是靠调弄人过日子的,我就是调弄鬼,再说,我见新老爷背向万岁,脚踏国宝,无事捉拿人,非常无聊,所以引你出来玩玩散散心。”县官一听,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正要发作,但他想到了和徐苟三在公堂上说的话,感到留在城里的公差们正在拆自己的衙门,倒恨了自己起来,急令人抬着自己灵敏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