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杀了齐庄公,立齐景公的时候,卫献公和他的兄弟公子鲜,另有那个射箭的能手公孙丁仍然住在齐国。卫献公给孙林父和宁殖轰出来过后,一贯在外头,已经十二年了。在这十二年当中,卫国可说有两个国君,国内有个卫殇公,外洋有个卫献公。各国诸侯都没有一定的主张,有的承认卫殇公是国君,有的还把卫献公当做国君,另有的把他们两个人都当做国君。齐国事护着卫献公的,齐景公暗中帮他把卫国的夷仪[夷仪,是齐桓公为刑国筑的城,之后刑国给卫国吞并,夷仪就属于卫国]夺过来了。卫献公拿夷仪当作立脚的地方,一心想打回卫国去。那时候宁殖已经死了。卫献公打发公孙丁偷偷地去找宁殖的儿子宁喜,叫他暗中念头子先把孙林父一家灭了,然后再接他回去做国君。卫献公情愿把大权交给宁喜,自己只要当个挂名的国君就成为。这话正碰在宁喜的心窝上。他对公孙丁说:“我父亲(father)临死的时候,早就跟我说过,他上了孙林父的当,得罪了主公,心里老觉着不得劲儿。我也主张把主公接返来,也能安慰安慰我地下的父亲。不过主公现在急着要返国,怎么说怎么好。要是我费了心机,拼着性命把他请返来,他当上了国君,万一反悔了,那可叫我怎么办?我想这是国家大事,顶好把公子鲜请来,大家伙儿商量商量。”
公孙丁回去把宁喜的话通知了卫献公,卫献公对他兄弟公子鲜说:“我能否回卫国当国君,这事儿全在宁喜身上。要是他能够叫我回去,我情愿把卫国的大权交给他。他说要跟你商量商量。请你辛苦一趟吧。”公子鲜嘴上答应着,可是不出发。卫献公催了他好频频,他只好说:“倒不是我不愿意去,我想这事您依然再想一想吧。天下哪儿有不管事的国君呐?您说把大权交给宁喜,这怎么行呐?到了那时候,您准反悔。您一反悔,我对宁喜可就失了信。我就为了这个,拿不定念头。”卫献公说:“我现在是个漂流在外的人,根本说不上大权不大权。只要能够回到本国去,在太庙里可以祭奠,接着祖宗的香烟,我就称心如意了。我决不反悔带累兄弟。”公子鲜说:“您既然决定要这么办,我就替您说去。”
宁喜有了公子鲜作保,就各处运动。赞成他的人倒也不少,只有右宰穀表示反对。他对宁喜说:“主公[指卫殇公]是你父亲立的,现在已经十二年了。他并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你凭什么把他废了呐?你父亲已经废了一个国君,现在你又要废去一个,人家哪儿能放得过你呐?”宁喜说:“这是我父亲的念头,我非这么办不可!”右宰穀说:“既然这样,让我先去看一看咱们的老国君,看一看他的行为跟先头有没有两样,然后再商量个办法,好不好?”宁喜说:“好,你去吧。”
右宰穀到了夷仪,见了卫献公,卫献公嘱咐他,说:“请你从旁催着点宁大夫,叫他赶紧把事儿办好。我情愿把卫国的大权交给他。”右宰穀说:“国君是一国的头领。要是没有大权,这个国君还能治理国家吗?”卫献公说:“不是这么说。你要知道,当了国君,就有了高贵的名儿,也就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穿好的,吃好的,住好的了。出去走走,有臣下随从,住在宫里,有宫女伺候。人生不能长远,落得享福,谁愿意天天辛苦,办理政事?我才不那么傻呐!”右宰穀暗暗叹气。他又去见公子鲜,把卫献公的话通知了他。公子鲜说:“主公受了多年的清苦,巴不得贪图点儿快乐,才说出这种话来。”
右宰穀回去对宁喜说:“老国君依然十二年以前的样儿。他的行为跟先头没有什么两样,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如粪土!”宁喜说:“管他呐,我有父亲的命令跟公子鲜的保证,不能不干。”
这时候,孙林父已经老了,他带着大儿子孙蒯住在戚城,留着两个小儿子孙嘉和孙襄,执政廷里当差。公元前547年(周灵王25年),孙嘉奉了卫殇公的命令上齐国去访问,只剩下孙襄一个人在卫国。可巧卫献公又打发公孙丁来和宁喜接头。宁喜和右宰穀趁着这时候,杀了孙襄,逼死了卫殇公。卫献公就这么又上了台。从此,卫国的大权落在宁喜手里了。
孙嘉从齐国返来,走到半道上,听说宁喜作乱,赶紧跑到戚城去见他父亲孙林父。孙林父就想到卫献公准得来打戚城,马上投奔晋国,请晋平公作主。晋平公派了三百名小兵帮助孙林父把守戚城。这三百名小兵禁不住卫国的大军一打。晋平公可火儿了。他马上吩咐赵武召集各国诸侯,预备攻打卫国,吓得卫献公和宁喜亲身上晋国去求和。晋平公就把他们押起来。幸亏齐国出来调解,又由卫国送了不少礼物,晋国才把他们放了。卫献公打这儿起更加感激宁喜。宁喜也觉得自己功劳大,独断独行起来,就连大臣们商量国家大事,也上宁喜家去商量,有什么事都来请求宁喜。卫献公不过是个挂名的国君罢了。
这时候,宋国的大夫向戍发动了一个息兵聚会会议。他本来和晋国的大夫赵武,楚国的大夫屈建都有友谊。他首先提出开个聚会会议,大家伙儿商量商量怎么能够不再打仗。赵武和屈建都赞成了。他们先到了宋国筹备一下,再由这三个大国去约会临近的诸侯一块儿来讨论办法。赵武打发使臣去约会晋国的属国。使臣到了卫国,宁喜也不通知卫献公,就打发大夫石恶去开会。卫献公知道了,心里头挺不高兴。他把这件事通知了大夫公孙免余。公孙免余跑去数落宁喜,说:“诸侯会盟是国家大事,你怎么不跟主公商量商量?”宁喜说:“他当初跟我立过约,另有公子鲜做证人。难道还把我当做臣下看吗?”公孙免余不敢背后顶他,回去对卫献公说:“宁喜太没有礼了。这种臣下,怎么不去了他呐?”卫献公说:“要是没有他,我哪儿有明天。话是我自个儿说的,哪儿能反悔呐?”公孙免余说:“可是我们做臣下的实在看不已往。我情愿尽我的力量把他除去。办成为,是主公的福分;万一办不成,由我个人挑这个担子。”卫献公说:“你得小心点,别连累我!”
公孙免余约了别的几位大臣,同时发动起来,把宁喜和右宰穀杀了,然后去报告卫献公。卫献公把他们的shi首搁执政堂上作为乱臣贼子的一个警戒。公子鲜一听到这个事变,光着脚跑到朝堂上,抱着宁喜的脑袋,痛哭着说:“可别怪国君失了信,这是我冤了你了。你死了,我另有什么脸面再在卫国呐?”他疯了似地哭着,嚷着,蹦着。大臣们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大暴徒,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的。他哭了一顿,带着家小逃到晋国去。卫献公打发人追上了他,硬要劝他返来。公子鲜挺果断地说:“要我回去,除非宁喜还阳!”他就在晋国隐居起来,跟家里人一块儿靠着做鞋过日子,到死也不再提卫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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