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385年前的女巫翻案

凯瑟琳娜·赫纳特在往年6月终于等来了无罪的判决。尽管这个结果未免来得太晚，距离她被以“施黑魔法的女巫”的罪名处以死刑，已经已往了整整385年。

赫纳特是德国科隆的一名贵族女性。她承当了父亲(father)“邮政局长”的职位，并很有可能是德国第一位女邮政局长。但她意外地遭到了谣言攻击：先是被认为与一座修道院内的虫灾和死亡事件有关；接下来，一名修女向当局举报，赫纳特就是施展妖术的女巫。

自从1500年开始，“女巫”就成为一项十分严重的指控。200多年间，有25000名“女巫”在德国被判死刑。最开始，只有女性是受攻击的目标，之后男性和儿童也被列入了“巫师”名单。他们被视为一切灾难的元凶——饥荒、虫灾、坏天气、被破坏的庄稼，甚至是一批未能正常酿造的啤酒。

“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巫师，一切罪名全是虚构出来的。”已经退休的牧师黑格勒曾这样通知《明镜》杂志。他往年66岁，已经为臭名昭着的德国女巫审判史写下了17本书。他表示：“在艰巨的岁月里，女巫成为当地权力部门的替罪羊。”

赫纳特并没有认罪，但仅仅因为两个证人的口头证词，她被宣判有罪。在判决书里，这个女人的罪过是：“渎神，与撒旦交媾，悍然杀害成人和儿童，举行魔法舞会，向人和果树施展魔法。”最终，她被绞死，尸体放在火上焚烧，直至化为灰烬。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这样的故事并不陌生。在《格林童话》里，常常有邪恶的女巫出现，她们最终大多被判处死刑。有的甚至被要求穿上烧得滚烫的铁靴，一边在地面上哀嚎着蹦跳，一边散收回烧焦的味道。

猫也被认定是一种不祥的植物，是巫师施法的工具。因此，欧洲人也展开了一场对猫的大屠杀。老鼠(mouse)肆意繁殖，鼠疫流行。这场又名“黑死病”的瘟疫所到之处，都会变为死城。但“女巫”再次与这种无法遏制的瘟疫联系到了一路，更多“女巫”被处死，“因为这所有都是女巫与撒旦同谋的罪过”。

直到明天，对“女巫”犯下的罪过仍被认为是欧洲历史上阴郁的一页。但受难者并非默默地死去。在德国弗莱堡古城的一面石头墙壁上，一块冰凉的金属牌上写着：“1599年3月24日，玛格蕾塔M.、卡塔琳娜S.、安娜W.被斩首、焚烧，成为迫害女巫恶潮中的牺牲品。她们不过是弗莱堡众多无辜者的代表，谨以此牌怀念亡魂。”

在科隆的市政厅塔楼上可以找到赫纳特的雕像，创作者是她的先人。另有一条街道和一所中学也以这个女人的名字命名。

可对黑格勒来说，这所有还远远不够。他和40多名社会运动家一路组成“工作组”，致力于为全德国的女巫“平反”。

黑格勒取得了“雪球效应”。包括科隆在内，现在已经有14个德国城市开始了“平反运动”，甚至许多市民也开始要求把对女巫的错误记录从当地的书籍中消灭。

并不是每一座城市都进行得这样顺利。去年12月，德国西部城市亚琛拒绝为一名1649年遇害的13岁小女孩儿重判无罪。“做这件事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损害，甚至还可能为他们赢得更多名声。我对亚琛的政治家失望透了！”黑格勒说。

比丁根市也通知黑格勒，目前他们手头上另有更主要的案子。但黑格勒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事实是曾经支持对女巫判处死刑的家属，现在仍在这里发扬着很大影响。

但毕竟，在2012年6月28日，早已死去的赫纳特以及另外38个女人得到了无罪判决。正如黑格勒所说，“我们欠那些遇害者们一个无罪的宣判。它并不仅仅与已往有关，还与我们明天如何反对暴力，反对将人群边缘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