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往有一个摄影师。他是一个卓异的摄影师;他拍侧面像、正面像、大半身像和全身像;他会显影、定影、着色、印刷。但是他永远不写意,因为他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他的理论是,世界是颠倒的。
他有一个合资人,全身上下都是他那些特殊的小习惯。例如,他一整天都会在抽雪茄;他从不关门;他把餐刀放进嘴里,而不用餐叉;傍晚时他要喝上三杯啤酒。他全是毛病!
因此哲学家对他这位不完美的兄弟心怀不满,他想要消弭合资契约,但是他不能,因为他们的生意把他们拴到了一路!
春天来了,他们决定到避暑胜地去投止一阵,一个星期六,他们一路坐轮船出发了。
哲学家一整天都坐在甲板上喝潘趣酒。他是一个很矮很胖的男人,得了多种疾病;他的肝脏不好,他的脚有毛病,可能是风湿,大概别的什么类似的疾病。到达时,他们过桥上了岸。
“到了吗?”哲学家问。
“再走一小会儿我们就到了,”合资人回答。
他们沿一条满是树根的巷子走去,这路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在一个栅栏前止住。他们迫不得已爬过栅栏。然后路变得多石,哲学家抱怨脚难受,但是当他们来到另一个栅栏前时他忘记了所有的疼痛。过后,路完全消逝了;他们走在赤裸的岩石上,穿过灌木丛和越橘丛。
在第三个栅栏后站着一只公牛(bull),它把哲学家追到了第四栅栏处,到那里时他出了一身汗,像洗澡了似的,这使得他皮肤上的毛孔全都张开了。当他们穿过了第六个栅栏时,他们能够看到那栋房子了。哲学家走出来,随即步入阳台。
“怎么如此多树?”他问。“它们把视野都遮住了。”
“但是它们保护了这栋房子不受强海风的吹袭,”合资人回答。
然后他们想要去洗澡。但是没有严酷意义上的、符合词的哲学感的海滨浴场。什么都没有,除了多石的地面和泥泞。
在他们洗过澡过后,哲学家感到口渴,想要喝杯泉水。泉水是棕白色的,有一股强烈奇特的味道。哲学家变得很郁闷,他在一个南瓜下面坐下,哀叹他的命运。但是没有效。他必须在这儿呆着,而他的合资人则要回城,在他这位朋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照看生意。六个星期已往了,然后合资人返来接哲学家。
在桥上,一个红脸膛、脖子晒得黝黑的瘦削青年过来迎接他。这是哲学家,充满朝气,变得非常年轻。他跳过六个栅栏,并去追赶公牛。
当他们在阳台上坐下时,合资人对他说:——“你看来非常康健,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哦!这是段极好的时光!”哲学家说。“栅栏减去了我的脂肪;石头按摩了我的双脚;泥浴治好啦我的风湿;素食治好啦我的肝脏,松树治好啦我的肺;另有,你信吗,那棕色的泉水含铁,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哦,你这个老哲学家,”合资人说,“你不晓畅吗,从否定中你会得到一定,然后所有的阴晦又会变为灼烁?你要是能够这样自动地看待我,并试着去发现我所没有的瑕玷,你就不会那么不喜欢我了。要想想:我不酗酒,因此我能够经营生意;我抽烟,这样好净化有毒的瓦斯空气;我晚上喝啤酒,这是为了不去喝威士忌;我把餐刀放到嘴里,因为我畏惧用餐叉会戳到自己。”
“你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哲学家,”摄影师说,“今后我们要做朋友!然后我们将会得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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