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廖长勇
福利院可热闹了。
一大早,福利院还没有开门,冉老汉就闹开了:"你给老子滚出来,海青。"海青是一个50多岁的王老五骗子汉,刚刚进这里来没几天。
"海青,快点起来,外面有个老汉找你。"福利院管事的在二楼一个房间门口喊。
"莫张他,是个疯子。"海青在房里说,就是不起来。
"海青,给老子滚出来说清楚。"冉老汉用一个棍子开始敲打福利院的大铁门了。在他的后边,一匹枣白色母马正呵着热气,不时晃悠一下头上的铃铛。
福利院里住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孤寡老人。在冉老汉的闹腾下,大家都起来了。不少人看来都很怨恨他扰了自己的清梦,指责管事的怎么不把他放出去。
管事的到门口来问冉老汉:"一大早就闹,你是谁啊?"
"我是他老汉!叫他出来见我。"
"别信他,我认不得他。"楼上传来海青的声音,但依然没看见他从房里出来。
"你要来这里我没有意见,但你总不能偷我的钱啊。"
"我没偷,我就卖了那匹小马(colt),交了这里的入院费。"
管事的听两人的言语,心里有了底,就把冉老汉让出来了。所有人之前都不晓得海青的来头,这下都好奇起来围到冉老汉身边,探个究竟。
原来,半个月前乡里管民政的到冉老汉家去动员他,叫他把单身的儿子送到福利院去享福。冉老汉不赞成,说自己两爷子相依为命几十年,现在自己八十几岁了,海青走了自己水都挑不返来,要去两爷子一路去。民政的说,要去只能海青去,冉老汉有儿子海青不符合入院要求。这样,谈僵了。海青在一边却有了自己的盘算。
好半天,海青下楼来了。冉老汉说:"跟我回去过,这里不自由。"
"我才不,这里吃好住好,还没有人打我。"
"老子打你是为你好呀,是教育你好的。"
"你要我挑水,要我作饭,还要我放马儿,就是不给我找媳妇。"
"你没得媳妇,我也没得媳妇沙。"
大家看冉老汉两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晓畅了一个事实:海青大脑不太灵光,弱智。管事的就劝冉老汉先回去,等民政的领导来了再说。
冉老汉说:"不放海青跟我回去,我也不走了。"
海青说:"你来,是不是看到这里有媳妇哦?"海青指了指那些老奶奶。
老奶奶们就哭笑不得。
这里的状况乡民政的知道后,赶了过来。民政的说:"冉老汉,你给国家生个海青,是给社会增加了负担,现在国家自动帮你减缓,你还来造乱子,有点不对头哦。"
冉老汉说:"海青能够帮我干活,能够养活我,你们把他弄来享福,我就得饿死。"
海青说:"我晓得你是想出去跟我抢媳妇。"
冉老汉脸清一阵白一阵,走出福利院大门,跨上自己枣白色母马,狠狠给它一鞭子,头也不回的走了。